“铁锁既适合你,其实也真不适合你。”乾拂子对着仍然在苦苦支撑的陈景书道。
陈景书也分不出神来回答他的话,只又听他说:“无论它在外面被你控制着,还是在里面被人控制着你,你都毫无感觉。”
陈景书不知为何心神俱震,手上铁链劲力一大,又在金铃攻击下,生生折断了。此一下,结局已定。
“被他控制了那么久,你为什么连去尝试挣脱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呢,还真是一个懦夫!”乾拂子冷笑一声,将金铃一收。
陈景书此时已经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似乎心里深深隐藏起来的东西此刻被人毫不留情地挖了开来。
他弯下腰,手指停留在断裂的锁链上,整个人此时像被冰冻住了,凝固于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只有身体依然不断地颤抖着。
他或许根本没有听到后来的薛宗主宣判了结果,还有执月宗的欢呼。也没有注意到乾拂子冷目瞥过薛宗主之时,薛宗主眼里的习已为常。
“你还真是一个懦夫!”乾拂子的声音不断撞击进他深锁进心里的那块灰暗地带,让陈景书惊恐不已,让他强迫自己去看自己真正的想法。他不只一次地想要去顶撞师父的不合理命令,泉老的严苟让他受不了,他真想去违逆,他真想在他师父的面前大喊,甚至愤怒地嘶吼,想要和他打架,就算之后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比窝囊地顺从师父所说的一切要爽得多了。他无数次地在灰暗地带徘徊,饱受折磨,可是那深如骨髓的教导迫使他将自己真正的想法所锁起来,成为师父喜欢的乖孩子。他每天都在勉强地微笑,直到让自己精疲力歇,疲惫不堪。
他真的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他不想再被铁链囚困住自己了,陈景书紧紧咬着嘴唇,直到丝丝血腥气冒上来,他狠狠地捶打着断掉的铁链,直到虎口崩裂,疼痛袭卷而上。
云烟一直注视着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