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王府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晚宴,邀请卫朝三品以上权贵及家室入座。
同时,还会特邀一些长京有名望的富甲和艺伎们。
不过,他们大都地位低下,请他们来不过是为了收钱和美色。
可是尽管这样,他们却还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富甲们带上自己的儿女,攀附权贵,希望自家孩子能和官家沾上些关系。
这种宴会,纸醉金迷、酒池肉林,没有丝毫吸引秦满的地方。
但是,这次不同。
这场惊动全长京江湖和庙堂的宴会,是秦满眼中绝佳的逃跑时机。
为此,她安分地等了很久。
她知道,卫如靳本来就很防着她了,如果这次还逃不掉,反而会打草惊蛇,她再想逃跑更是难上加难了。
但是,不管这次成不成功,她都要尽全力一试。
到现在为止,计划进展得还都算顺利。
她解了门禁,段可珺也动用段家的势力,成功说服卫如靳由她来招待各位宴会女宾。
现在,她有更多的时间躲避大家的监视。
秦满站在静心湖上,怅仙亭一侧,正看着不远处来往的宾客。
她穿着一身雾紫色厚绢裙,一层轻纱小袄附上,半挽发髻,斜插了一支模样精致的羊脂色茉莉小簪。妆容干净清丽,远处望去,美如画卷。
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一阵娇弱的女声:“见过靳王妃。”
秦满转过身,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郭……”
一瞬间,她看着面前盘起头发,绫罗加身的女子,熟悉的面孔有了不熟悉的距离。她顿了顿,才说道:“金夫人。”
被秦满称作金夫人的这个女子,名叫郭瑶,是秦满童年时的好友。那时秦家和郭家历来交好,她们俩也如同亲姊妹一样。
可惜后来秦满母亲自尽,秦郭两家关系一落千丈,秦满孤苦无依、饱受非议,郭瑶也迫于形势渐渐疏远了她。
现如今秦满高嫁靳王,郭家家道中落,郭瑶被迫给金家侍郎做了夫人。
金侍郎荒淫无度,不是什么良人。秦满自身难保,只从一些耳目那里得知一些郭瑶的近况,今日一见,实在觉得恍惚。
“想来你我二人不见,也有三年了。眼下见着了,却感觉如同大梦一场。”秦满一边说,一边叹笑着。
郭瑶听了,忍不住感慨:“是啊,王妃心善命好,还是那般光彩照人。”
命好?秦满不禁苦笑。
她懒得反驳,只是问道:“你呢?还好吗?”
“回王妃,都还过得去。”
两个人略显拘束。
这时候,一些旁的夫人也凑了过来。
一个粉衣女子扭着身子走上来,对着郭瑶嘲讽道:“想不到姐姐和摄政王妃的关系这么好啊,怪不得咱们惹不起了。”
这女子是金侍郎的众多妾室之一,总是处处针对着郭瑶。
想来是新纳进门儿不过三天的,不然哪来的这么嚣张的气焰。
还没等郭瑶回复,一个身穿深蓝袄裙的中年妇人插了一句,看着金家妾室说道:“真是什么东西都能来摄政王府了吗?一个妾也能被放进来?”
这妇人是舜王妃,她向来自恃清高。
刚把金家妾室骂得狗血淋头,又把矛头指向了秦满。
她毫不讳言:“什么关系好,什么惹不起,不过是两条臭味相投的丧家犬罢了。我看,靳王妃一个人躲在这里,不是连招待女宾的资格都没有吗?”
秦满冷冷一笑,不想与她们过多纠缠。
她只想让一些品阶高的女眷们在晚宴上见过她,不至于过分怀疑就行。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话都是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