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勤政殿的一间小小偏殿里,宁威远盘腿坐在兰若的床上,手里拿着一个香囊,里面装着他和兰若的同心发结, 兰若真的已经魂消魄散了吗?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忘了吗?
那时候兰若还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而自己只是殿前都指挥使宁世充家,憨憨的傻小子。
那天心血来潮,两个小屁孩儿一起去爬树抓知了。结果兰若爬到高处掉了下来,摔破了头,自己被父亲那一顿好打!
兰若的额头上留了一道疤,可是安安的额头却是光滑如玉!
宁威远抬起头,望向窗外无垠的夜空,眼神迷茫悲凉!
夜来幽梦忽逢君,小轩窗,正梳妆!
这日下了朝,宁威远换了深紫色便服,长发披垂下来,只用了深紫色的发带拢在脑后。他瘦了很多,却显得很是飘逸出尘。
他坐到书案前,继续看虎豹骑调查处送来的资料。赵安安据说出生于中医世家。三年前以手中祖传的中药方,入股了展万丰的惠民堂。
惠民堂在她的手中连锁经营,分堂遍布天下,触角已经延伸至大正疆域之外。
目前她拥有医药惠民总局一半的股份。
宁威远不禁咋舌,医药惠民总局一半的股份!这是富可敌国?
“为何不早点将这些情报给我看?”宁威远问道。
还跪在地上的龚宁,委屈地抬起头,这些经济情报按旧例是不用上报皇帝的。
“最近你为何特别喜欢跪地板啊,起来吧,别叫外臣看见,以为朕是个暴君!”宁威远瞄了一眼龚宁淡淡地说。
龚宁更委屈了,天啊,这还有天理吗?刚才谁一大早黑脸骂人!要不是自己有眼力,主动跪了,指不定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
“谢大贵和谢小青在宫门口跪两天了,你去传旨,让他们回家收拾收拾,去燕州边军上任吧。别总跪在那里给朕添堵!”
宁威远早就想动谢大贵了,只是过不了太后那一关,如今一个绝好的机会,他怎肯白白放过。
宁威远瞟了一眼还跪在那里的龚宁。
“属下一直在等陛下的责罚!”龚宁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朕为什么要责罚你,罚你在朕失踪后,不眠不休地寻找朕吗?”
龚宁看着双手依然缠着纱布的宁威远,他声音有点哽咽,他和宁威远是君臣,更是战友,以命相托的那种。
“属下身为陛下的侍卫统领,竟然让陛下身处如此险境,是属下的失职!”
“这如何能怪的了你!再不走,朕就让你也滚去边军了!”宁威远看着龚宁急匆匆退出去的身影,嘴角有一丝笑意。
马蹄声得得轻轻地响,安安靠着马车壁睡着了。她的贴身丫鬟珠儿轻轻地给她盖了件毛毯。
安安迷糊间似乎看见了一个蓝色衣衫的男子,身影飘忽。
“我是来向赵堂主告辞的!”那人深深给安安行了一礼。
“你是?”安安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