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喘口气,慢慢说,老顾一会儿就回来了!”安安让珠儿倒了一碗茶给那人。
那人喘匀了气,急急地讲了起来。
落月楼今天很是热闹,红玉清倌人今天挂牌。
红玉长相清俊,身姿婀娜,头一天挂牌的价钱居然涨到了一百两银子。可把老鸨何翠儿乐坏了。
只听得楼下大堂里,唱价的小厮颤抖着声音,喊出了最新的报价:“一千两银子!”
何翠儿激动地差点没晕过去,这么多的银子,抵得过落月楼一个月的收入了。她连忙对着镜子照了照,喜滋滋地去看看,哪位大爷出手如此阔绰。
何翠儿满脸堆笑进了雅间,只见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正端坐着喝茶。
“您是?”何翠儿福了一福说道。
“我是镇国公府上的罗管家。刚才我家国公爷骑马经过贵院,看见楼上红玉姑娘的风姿,很是中意。特派我来接人。”那管家气度威严地说道。
清倌人拍卖初夜照例是要站在楼上廊檐下,向各位主顾展示一下容颜、身姿的。
何翠儿的心却一下子落到了谷底,镇国公宁世强,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位高权重。
京城中都盛传,镇国公宁世强有着特殊的癖好。镇国公府后院,偷偷抬出去埋了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有多少。
红玉这丫头命怎么如此苦?何翠儿于心不忍。虽然红玉命苦,被父母卖了做妓女,可也不能如此作践!
何翠儿满面带笑地说到:“红玉那丫头,算命的说她命硬克夫,我是个做生意的,本不想告诉主顾。可是王爷就不同了,小的不敢欺瞒王爷!”
“命硬?”管家冷漠地说:“那正好,到我们国公爷那里,就知道她的命有多硬了!”
“使不得啊,国公爷那是怎样高贵的人啊!万一有什么闪失,小的怎么担待得起啊?”何翠儿推脱着。
那管家也不多言,阴阴地看了何翠儿一眼,一语不发转身走了。
正当何翠儿庆幸逃过此劫时,一队凶神恶煞的士兵,直接闯了进来,将落月楼砸了个稀巴烂。
何翠儿被人搧了一个大巴掌,脸立马肿了起来,稀里糊涂被人捆了,连着红玉一起被人带走了。
那人说得颠三倒四,安安好不容易听明白了。
她带着小七去镇国公府看看,嘱咐珠儿和那个保镖在酒馆等着老顾。
镇国公府靠近大内皇城,高墙深宅,戒备森严。小七站在树梢上,看着不远处巍峨的皇宫,苍白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镇国公府后宅,一个到处都是粉红幔帐的房间。刚被扔进来何姐,努力睁开肿胀的眼,惊疑不定地打量着。
何姐听到身后的响动转头看去。黄花梨的圆桌边,一位身体壮硕的男人,红色锦衣,头上戴着白玉冠正独自一人喝酒。
看这人通身气势,应该是那位镇国公了!何姐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那人继续给自己倒酒,并不看花姐。
“奴家无礼冒犯了国公爷,还请您见谅!国公爷宽宏大量,还望给落月楼一个机会,奴家定当摆酒给您赔罪。”何姐结结巴巴地说道,全没了平时的伶俐。
何姐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俏佳人,是京城清水河上,风头无两的花魁。
何姐爱上了一位贵家世子,相约为情跑路,在渡口苦苦等候心上人。
结果没等来翩翩公子,却被追来的老鸨打的死去活来,如果不是老顾出手,估计在渡口就见了阎王。
老顾替何姐赎了身,让她主持落月楼。有一次那位贵家世子来落月楼吃花酒,两人擦身而过,只如陌生人。
这公子佳人的游戏,你认真你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