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都怪眼前这个贱女人。
桃林外一队威严的仪仗,正缓缓通过,原来是神族的天帝带着他的宠妃们也外出踏青来了。
而此时冷凝正牵着无忧的手,也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天帝一向好色,冷炫动了一个恶作剧的心思,他掐准了时机,突然窜出了桃林。
四匹天马拉的马车上,天帝正端坐其上,身后的另一辆马车上坐着几位宫装美人,正对着漫天飞扬的桃花笑闹着。
冷炫弓腰谦卑地行了一礼,大声说道,“冷炫参见天帝,祝天帝万寿无疆!”
天帝见是古神堡冷炫,不由微微一笑,命人停了马车说道,“是冷炫啊!好久也不来看本尊,今天怎么有空?”
天帝身形壮硕,身上的明黄帝王礼服剪裁的很好,衬托的天帝气度非凡,发相庄严。
“你和你大哥一向形影不离,你大哥呢?”,天帝问道。
冷炫看向一个方向,促狭地说道,“看,我大哥和美人在那边!”
“美人?你大哥一向不近女色,如今也有喜欢的美人了?”,天帝笑了起来。
这时候,冷凝和无忧正好走到桃林边,撞见了冷炫和天帝。
天帝笑盈盈地看向他们两个,等到他看清无忧时,不由愣了一下,天下竟然还有这样清丽的美人!
冷凝见状,带着无忧向天帝行了一礼。
天帝热络地和冷家两兄弟聊着家常,眼神却止不住地飘向无忧。
冷凝有所察觉,身形微动,正好站在无忧面前,遮挡住了她。
等到冷家兄弟告辞走后,天帝的马车又缓缓地向前驶去,只是天帝仿佛失去了游春的兴趣,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他身后马车上的宠妃们,见他如此,顿时噤若寒蝉。
骑在马上的丞相柳玄丰,跟在马车旁边问道,“天尊这是怎么了?冷凝实力强劲,他沉溺于女色,天尊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他沉溺于女色,本尊应该高兴!只是这个女色本尊也很喜欢。”,天帝缓缓地说道,精光四射的眼眸里,透着一丝冷酷。
……
……
古神堡顶层,琉璃穹顶下,那是冷凝的房间。
夜深沉,璀璨的星空下,冷凝在吹箫,无忧坐在古琴前,听得入神。她随手弹拨着古琴应和着缠绵的箫声,一时琴声箫声,遥相呼应,乐声温柔缱绻地交缠在一起。
一曲罢了,满室生春,曲动人心。
冷凝缓缓将无忧拉入怀中,小心翼翼揽住她,无忧的头发传来玫瑰的暗香。
“无忧,你愿意嫁给我吗?”,冷凝认真地看着无忧大而闪亮的星眸,缓缓说道。
无忧抬起头,看着冷凝脸色绯红,星星猴扑闪着两只大耳朵,悬浮在半空中,提着满满一花篮的桃花花瓣,快乐地看着无忧。
冷凝有点紧张,他的双手在宽袍大袖里紧紧地握着,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求婚。
无忧的双手圈住了冷凝的脖子,她也看出了一向沉稳的冷凝很紧张,无忧踮起脚尖,轻轻在冷凝的唇上印上一吻,一吻定情。
空中的星星猴,欢乐地大叫一声,到处抛洒着粉红色的花瓣。
花瓣雨中,两人相视而笑。
冷凝从怀里掏出了他的匕首,虎牙,他要和无忧行神族的血礼成婚。
阿离就要死了吗?
半夜,一身黑色紧身衣的无忧,怀里揣着星星猴,念着冷凝刚教她的咒语,空间跳跃到了女奴营外。
女奴营设有结界,空间跳跃只能到这里,无忧飞身一跃跳上了高高的围墙,仔细向营房内看去,找准了方向,飞身而下。
她身后阴暗的角落里,冷炫站在那里,看着无忧消失的方向,冷笑了起来。
这个贱女奴消失了,古神堡的生活会不会回复到原来的轨道?自己又能和大哥一起喝酒吃肉一起找女人了?
无忧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前行着,她心中暗想那日到达的楼层。
出乎意料的顺利,她没有遇到一个士兵,就已经看到了那个楼梯口。
一个士兵正站在那里来回踱步,无忧身如鬼魅,一个飞跃,就势一匕首戳入了他的喉咙。
那个士兵没有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倒地气绝身亡。
无忧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推开了楼道木门,向里面看去。
走廊里悬挂着华丽的宫灯,间隔不远就有一座青铜鎏金的猛兽香炉,正在喷着好闻的楠木香。
走廊里空无一人。
无忧轻轻地走了进去,地板上铺了极厚的提花山水地毯,走上去悄无声息。
无忧接连推开几个房间门,感觉是茶室之类的会客地方。
最后她来到了最里端的一个大房间,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迎面扑来了漫天的粉红色沙帘,还有无忧很熟悉的,浓重的血腥味儿。
无忧干呕了一声,心痛欲裂。
透过那飘扬的纱帘,无忧看向房间中间那张巨大的圆床,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一步一步地向那张床走了过去,床上并没有尸体,而是一些血肉模糊的尸块。
无忧忍不住,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狂吐了起来。
这一低头,狂吐的无忧,正好看见了床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颅。
无忧一口咬住了自己胳膊,堵住了自己就要发出的那声惨叫。
她爬进了床下摸到了那颗女人头颅,满面泪水,一咬牙将头颅的脸转向着自己。
果然是阿离,无忧趴在床下无声地大哭了起来。
在无忧哭得撕心裂肺、痛断肝肠的时候,她手里的阿离头颅突然消失了,无忧看着血迹犹在的手,晕了过去。
昏迷中的无忧,觉得有人扶起自己,在给自己喂水。
她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吓得几乎背过气去。
憔悴的阿离正端着一个水碗,凄楚地微笑着,看着自己。
“阿离你还活着!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无忧一把抱住了姐姐,说不下去了。
“你刚才是不是看见我身首异处了?”,阿离说话很是飘渺。仿佛只有一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