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就觉得脑瓜子嗡嗡地,再次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蒙着脸的男人。
虽然那人的脸蒙着,可看眼睛就知道——他正在得逞地笑。
“好漂亮的一头小花猪啊。”那人干笑两声,抖了抖手里的麻袋,许知念感觉腿下一软,连一声呼救都来不及发出,就倒了下去。
……
此时,张油坊家。
张玉娇坐在炕沿上,两条腿交替地踢着,心情大好。
即便她爹正在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手里还攥着扫帚疙瘩要打她,她的嘴角仍然带着笑。
这是她最近一段时间最开心的时刻。
“她爹,打孩子有啥用啊?你问清楚,这一百块钱到底去了哪儿啊!这可是一百块呀。”王凤琴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姐砸锁头了,我姐拿钱了,我姐砸锁头了,我姐拿钱了!”张守柱像个复读机似的,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家里又有热闹看了,对他来说,就是开心的一天。
张油坊用扫帚疙瘩指着张玉娇,狠狠地说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现在都敢偷钱了!再不说钱去了哪儿,我非打断你的腿!”
“那钱是我卖身得来的,我为什么不能用?”张玉娇这时候倒来了勇气,朝着张油坊翻了个白眼儿。
以前她可不敢这么忤逆她爹,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插上翅膀的鸟,哪怕是嫁给老光棍,她也开心——只要许知念能跟她一起下地狱,这地狱就是天堂。
“你瞅瞅她那样子,越看越像丁木匠。”张油坊恨恨地,想要动手。
王凤琴将他拉到了一边儿,自己走到了炕边,贴着张玉娇坐下。
“闺女,你跟娘说实话,这一百块钱你到底干啥用了?我看你今天回来挺高兴的,是不是买什么好东西了,你说实话,娘保证不怪你。”
“你不怪我有啥用,我爹现在恨不得把我剁了喂狗!”
“我保证你爹肯定没不会打你的,你就说实话吧,这钱要是真派上了用场,花了就花了呗。”
张玉娇笑了笑,眼里全是得意:“你们做梦都想不到,我这一百块花得有多值!”
这句话,把张油坊和王凤琴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我拿了一百块钱给了王媒婆!”张玉娇话还没说完,张油坊就站了起来。
“啥,你给她钱干啥?介绍费我早就给过了,我这就去找王媒婆要回来!”张油坊起身就要走。
“爹,你要不回来的,我让她帮我介绍个人来着!”
“还能介绍谁?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瞅瞅你现在那丑八怪的样子!”
张玉娇被他爹戳到了痛处,却不以为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有今天,都是被许知念害的,现在我已经要下地狱了,我必须得抓着她的腿一起下,我不像你们俩那么窝囊,只知道忍气吞声!我找了个拍花子的,把她拍走了,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