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你准备去何方修行？不如你我结伴而行？”
赵云看向紧握着令牌沉思的杜子歌如此问道。
“赵兄，我准备回去了。”
杜子歌深呼出了一口气，回道。
“回去？回到现世吗？”
赵云似乎早有预料，对此回答一点都不惊讶。
“嗯？赵兄知道我来自现世？”
杜子歌有些惊讶的问道，他还以为赵云一直不知道他的底细。
“哈哈，那是自然，现世来到上三十六天的人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我恰好听军师提起过，也了解了不少你们的情况。”
赵云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似乎比较自豪自己如此博学。
“我知道，赵兄以诚心诚意待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隐瞒赵兄了。”
杜子歌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下，决定将实情托盘而出。
“没错，我来自现世，而且我根本不懂什么武学，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或功绩，每天就这么平淡的过着日子，时间久了，就连小时候做的英雄梦也都忘了差不多了，用我们那边的话来说，我就是一只社畜。”
“老实说，刚来到灵界的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或者精神病。但直到我来了大罗天，见到了太多，哪怕连梦境都无法解释的东西，我才明白这可能并不是我的一场梦境，这点在我拿到了令牌之后，更确定了，这是真实发生的......”
“说实话，在确定我是东方最强十五人之一的时候，我觉得神简直是疯了，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怎么可能？又怎么配和你们相提并论？你们都是天之骄子，都是青史有名的传奇人物，你们的故事家喻户晓，哪怕连刚学会看字的小儿都能哼哼几句！”
“可是我呢？我没有傲人的功绩，没人知道我，哪怕身边的亲戚朋友，在提到事业有成的年轻人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我，我就好像是大千世界中正在逐渐浮现的一个透明气泡，等时间到了，就会被戳破，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杜子歌疯狂的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情感，那些被压抑已久的情感，转化成了长篇大论的文字，就如同绝了提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的从他的胸口中迸发出来。
而赵云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平静的看着杜子歌，似乎并没有对这个人生失意的年轻人产生丝毫厌恶的情绪，他的目光中没有激励，没有不耐，更没有怜悯。
“世事无常，我知道这很疯狂，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你被选中了，哪怕你再不愿意承认也好，但这就是既定的现实，你准备怎么办呢？”
赵云如此问道。
“我，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就算参加了，又怎么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给对面的人送一颗人头罢了。给我们的团队带来一份耻辱，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办。也许弃赛才是最好的选择吧。或者提前找个时间，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这样也算是给东方文化的所有人民一份赔罪。”
杜子歌抓着头发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如果你连赴死的决心都有，为何不赌上一切奋力一战呢？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
赵云握紧拳头，用力一挥说道。
“我和你们不同，我手无缚鸡之力，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去保护那么多的人？灵界的也好，现世的也好。东方文化中那么多的人，我怎么去保护他们，我背负不起这份责任啊！”
杜子歌痛苦的说道，他握紧拳头，有些尖锐的指甲已经刺进了皮肉里，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那么你现在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相信神的选择，也相信自己，随我学习武艺，静心修行，离第一场决斗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期间里，我会把我毕生所学，我的心得，全部传授给你，将来在你的回合里，进入决斗，为你的家人，为所有的人民，多博得一线生机，当然这样你有可能会死。”
赵云说着顿了顿，显然，他希望杜子歌直接选择第一条路。
“第二条路，弃赛吧！这本来就不是你应该背负的，你大可不必以死谢罪，你只需要像别的平常百姓一样，坐在家中，看着四处可见的蓝色屏幕，翘首以盼，期待我们十四个人的胜利，等待命运的宣判，因为你并没有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
赵云以沉重的表情，如此说出了第二条路。
杜子歌抬起头，沉默了一阵，突然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我真是个废物，以前看那些热血小说或者动漫，总是特别看不惯那些懦弱的人，笑他们不敢拿命拼搏，笑他们恐惧死亡，笑他们犹犹豫豫的面临艰难的选择。可是当有些主角为了各种事情奋不顾身，我却又嘲笑那些主角没有理智，无能狂怒。”
“当这种事情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并没有像以前的我想象中的那样，自信满满，英俊潇洒，进行奋不顾身而又不失理智的战斗。”
杜子歌说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似乎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耻辱。
“杜兄，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或者高强的武功，这件事情。从你的步伐，身体形态都可以看得出来，相信另外十三个人也早已看的明明白白。”
赵云突然说出了个可能会震惊杜子歌的真相。
是的，这是会议室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的举手拱足之间，必然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招势和战斗的形态。
相传两个高手过招，只要通过眼神的交流就行了，因为他们在各自的精神世界，已经和对方传过来的招式战斗了无数次。
而杜子哥就不用说了，他脚步虚浮，行为举止之间完全看不出任何流派的招式，或者说一点具有杀伤力的影子，会议室的众人都没有捕捉到分毫。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眼前此人的武功已高到不能再高，进入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会议室的人都是眼界太低，没有看出分毫架势来。
另一种就是此人只是个普通到至极的人，连半分基础的武术架子都不曾有过，属于那种打只野狗都费劲的人。
杜子歌显然属于后者，他要是属于前者的话，那东方历史长河中的英雄人物们都还混不混了？
“是吗？那你们不拆穿我的原因，肯定是怜悯我吧？”
杜子歌自嘲的说道，他似乎并没有对赵云的话感到太惊讶。
“不，因为你和我们是一类人？”
赵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类人？”
杜子歌有些疑惑不解。
“对，一类人，在你的眼神深处，我看到了一种名为傲气的东西，哪怕你现在过的并不容易，哪怕你现在没有丝毫的武学基础，哪怕你再怎么狼狈不堪，你的心中依旧有一份傲气，哪怕你自己都没发现，但是我看的到，大家都看得到。因为我们都有！所以我们不会去怜悯你，因为你不需要怜悯！你只是个没发现自己是强者的强者！”
赵云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番改变了杜子哥一生的话。
杜子歌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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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
“你有所决定了吗？”
“嗯，我想先回趟家，想我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