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克莱恩头脑晕乎之时,爱丽丝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有些轻快地笑了一声:
“哎呀,我好像忘记压制那个带魅惑效果的副作用了,千万要撑住啊,亲·爱·的~”
“你……!”
克莱恩只觉得脸部温度唰的一下就升高了,不知是因为轻信了她之前半真半假的爱情信物说法,还是羞恼她不曾收敛的魔性魅力蛊惑了自己,又或者该怪罪于那个尾音上扬的亲密称呼。
无奈之下,他只得诵读出开启那枚叶形耳饰的启动音节——话说,总叫这玩意“耳饰”似乎也不太好,原名又的确太长不便记忆,干脆起个名叫……嗯,就叫它“心念之息”吧。
这么想着,克莱恩在感觉到明显的清醒效果后,仗着心灵通话的便利,顺势就在心中对爱丽丝“开口问道”:
“那你现在控制好那个魅惑能力了吗?我可不希望像刚才那群人一样中招!那太愚蠢了!”
“唔,心念之息耳饰……这名字还可以。”
爱丽丝却是先点点头,把他最先想到的起名提了一提,这才一脸笑意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好啦,别这么紧张,已经……嗯,已经控制好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夸张了。”
克莱恩依然僵硬,将处于激活状态的心念之息关闭后,几乎是半搂着身上软若无骨的娇小躯体,同手同脚地走入了她之前指出过方向的休息室。
“那……什么。”他听到自己似乎还算平静地提议道,“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在了,你……演戏不用这么敬业吧?”
在身边男士还算体贴温柔的搀扶下,爱丽丝半靠着休息室内深红色的皮质沙发坐了下来。
这期间,她也不曾松开拉住克莱恩的手,就这么蹬去脚上的高跟礼鞋,侧转身体半躺在这组长形的双人沙发上,眼神略有迷离地微笑起来。
“不要。”
……不要?克莱恩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开始苦思冥想她是什么意思。
“不是演戏……嗯,我现在确实不太舒服。”
她随手摘下那张银白色的假面,轻笑着将它扔飞去了休息室的不知哪个角落。
而克莱恩看着眼前的少女,却是心里一咯噔,某种极为不妙的预感逐渐浮现。
这,莫非她还是……被酒里加的那些……?
“唔——我其实……酒量,很差的。喝几口,就会晕。”
爱丽丝轻叹着气,神情略显恍惚地闭上眼,语气黏腻得好像快要睡着了一样。
“再多喝点,就会……嗯,我也不知道现在,我的酒品有没有好转……所以,帮我个忙。帮我,把醒酒药……”
……有没有搞错,知道自己酒量差还要喝酒?你这就和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的老烟民一样,忍不住要去沾点?
克莱恩傻眼了,觉得面前少女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开始了崩塌:什么神秘强大的星界旅者,什么演技高超的奥斯卡影后,什么从容不迫、不按套路出牌的恶劣魔女……
她,根本就是个沾酒就倒还贪杯的小馋鬼吧?
得亏她还知道要带醒酒药……
等下,她没告诉他醒酒药在哪!
克莱恩猛然惊起,就要摇晃几下爱丽丝让她醒来,可手伸到一半便就顿住、又退缩了回来。
晃肩……不行,她的礼服是露着肩的,会碰到那片雪白的皮肤……
……其他部位?不不,更不行!
拍脸?这个不错,就这么办。
作出决定后,克莱恩吸了口气,半蹲下来,伸手就要拍拍那张红润可人的小脸。
在即将触碰到少女细嫩的脸部肌肤时,那双仿佛流淌着生命的青碧色眼眸睁了开来。
“嗯……你想对我做什么?”
爱丽丝用软软的鼻音轻哼了声,好似嗔怪地看他一眼。
“醒酒药,和其他药剂一起,在绑带腿环上……唔,是淡紫色的那瓶,不要搞错了……”
回光返照地说完这两句,她便又不胜酒力地闭上了眼,陷入朦胧。
淡紫色的醒酒药,就在绑带腿环上……原来如此,把装着药剂的小瓶藏在裙底,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裙底……
克莱恩正要点头,忽地意识到某个关键,脸上的神色瞬间尬住。
好家伙,他的一世英名就到此为止了对吗?去掀人家女孩的裙子?
这未免太败类了……太败类了啊!
克莱恩自认为是个体面人,拉不下脸做这种事。
……
……好吧,克莱恩是个体面人,可爱德华不是。
他说不是就不是。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平定情绪,然后伸手拉住那被数条衬裙撑起蓬度的礼服裙摆,慢慢向上拉去……
正当他与那些该死的衬裙奋战正酣时,突有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来人旋即便径直旋开门把,轻声细语地向休息室内望了过来:
“请问是克蕾雅·西布利女士吗?碧翠斯夫人想要邀……啊,好像打扰到两位的兴致了?”
克莱恩有些茫然地从衬裙的地狱里抬起头,看向门边那名女仆打扮的侍女;殊不知在她眼里的自己,一副恰好从礼服裙底钻出的罪恶嘴脸,就与这座庄园中的大多数人一样,沉溺于他人施舍的短暂快乐之中。
“碧翠斯夫人的邀请,我就放在这边了,二位继续……”
将某张卡片模样的事物放到门边的矮柜上,似乎是代表着宴会主办者、碧翠斯夫人意志的侍女只留给室内一个耐人寻味的暧昧眼神,便就离开了房间。
我去,被人看到了……算了,现在的我叫“爱德华”,被看到就被看到吧。
克莱恩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又费了一些心力才将那条固定有多瓶药剂的革质腿环取下,然后快速地重新拉好少女的礼服裙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