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的他,身上已除去了那身道服,头上也摘去了那南华巾,只见他衣衫褴褛,满脸污秽,活脱脱像是一个无人关爱,无人管教的野小子。
这少年怔怔的站着,疑惑的道:“奇怪,奇怪……这两男一女的究竟在地上搞什么鬼,这地上很舒服么?嗯,我知道了,我瞧定是这姐姐和这白衣相公是相好的,否则他二人又怎么会离得那么近,这白衣相公又怎么那么欢喜?而……而树下这小子,瞧他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不知他只张嘴不说话究竟又是什么缘故?”
少许片刻,后面仆仆的跟上来三个道士,黄休认得他三人,他三人正是早间在那瀑布下与这少年过招的三个道士,在前领头儿的是那个唤作恩净的,后面二人是他的两个师兄,分别是恩慧、恩空。
黄休抬首望向那恩净,隔的远了还能闻见他身上一股尿味儿,只见他发髻凌乱,头发上湿漉漉,淡黄色污水正从发间顺着面颊、脖子滴进了衣衫里,只见他一只手抹去脸上的污水,揪着鼻子,皱着眉头大喘着气,道:“你……你这小……小兔崽子,道……道爷这回非把你碎……碎尸万段不可。”说着“唰”的一声,抽出长剑。
恩净身后的恩慧、恩空二人也跟着亮出兵器,只是他二人一手捂着鼻子,站的也离那恩净更远一些,显然也是怕了他身上的那股尿味儿。
这少年朝恩净捧腹笑道:“嘿嘿,你……你这臭鼻子道士,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小爷我不是说现下没……没了吗?你要是想喝,怕是得等到明早了,你……你要是实忍不住,就将就将就到那牛棚马厩里寻上一些,也……也算是聊胜于无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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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净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提着长剑,不由分说的向那少年挥剑砍来,招招不留情面,恨不得就将他斩为两半儿。
而那少年面上依旧嬉笑不止,脚底上却是闪转腾挪,在这山上的树木、黄休、兰嗅井等人之间穿插来去,口中不住的喊道:“吕祖殿的道士杀人了,杀人了……我劝别人再也别给那殿里添那香油钱,专门干着杀人放火的菩萨,拜了也是白拜。”
兰嗅井如何能忍有人提剑在他周围转来转去?他一不留神,脑袋搬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只见他面色凝重,青筋隐隐,在恩净兜转到他身侧时,手里的荷花兵器突然“噌”的一声,跟着青光一闪,那青光由那柄荷花花心激射到恩净胸口,跟着“苍啷”一声,恩净手中的那柄长剑跌落到地上,人也僵住不动。
再一会儿只见他脖子、脸庞慢慢的由红润变得苍白,再由苍白变得暗青隐隐。
那恩慧、恩空二人一见事情不对,赶忙奔了过来,恩慧伸手去扶恩净,急惶的问道:“师弟,你……你怎么了?”
不料手刚搭上恩净的胳膊,恩净在一碰之下整个人都向旁边斜倒下去,恩慧再伸手一探其鼻息,却哪里还有了呼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场的众人无不惊骇不已,适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青光一闪便没了性命,如何不令人惊诧?
那少年刚才还嬉笑不止,此时怔怔的瞧着,只见其牙齿打颤的道:“这……这位相公,这道士要拿剑杀我,我……我可也没想他死,你……你这不是多管……啊,不不不……你这不是太够义气了么?不……不知小弟日后要如何报答了。”
黄休虽也也见兰嗅井暗施诡计,教自己放出了那“清芬酥骨烟”来,可那毕竟只是令人一时动弹不得,哪料到他的暗器还能见血封喉?
黄休心里更是嘀咕道:“这淫贼竟有这么厉害的暗器,今天定是有死无生了,不……不过我能在临死前遇到刘姑娘,她……她似乎对我印象也还不坏,倒是死而无憾了。可……可是刘姑娘落在他手里,这究竟如何是好?”
但见恩慧、恩空更是“唰唰唰”的舞了个剑花,像是要护住周身要害,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妖人,竟跑到我云峰山上来撒野,还……还暗中下毒杀人!快快报上姓名。”
兰嗅井慢慢的站起身来,将那荷花凑到鼻下,嗅了嗅,淡淡的道:“报上姓名就不必了,将死之人即便知道了也是无用,你说是也不是?”
恩慧、恩空脸上涨的通红,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料那少年先抢着道:“是,就是这个理儿,马上要死的人了,知道了仇人的名字又有何用?难……难道是要去阎王爷那告状?哼,要是真去告状,咱们还真就不告诉你了。”说着朝兰嗅井颔首报以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