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动着短刀,装腔作势道,“好,那我就先送她走!”
“不要!”白乞儿惊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自然知道朴萝手中有一枚猫送的蛇戒,可是没想到朴萝会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突然出手,他猛地冲向前方,想要制止女人的动作。
就是这样!女人看到白乞儿过来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短刀看似是挥向朴萝的脖子,实则转换了方向,狠狠的刺向了奔来的白乞儿。
“噗嗤”一声,那是短刀插入身体的声音。
女人轻轻出了一口气,然后放任自己沉入昏睡之中。她知道自己或许不会再醒来了,可是,她不在乎。
是啊,她不在乎,人这一辈子,能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也就足够了。她的信仰就是,要叫她的儿子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为此,这个可以和她血脉相连的弟弟,她必须要杀死。
短刀入胸,似乎因为她怀中那个小贱人的碰撞歪了一点点,可是无所谓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不会有大夫刚好路过,这少年必死无疑。
白乞儿的双手皆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女人把短刀刺进了他的胸膛,“还好……”这也是白乞儿心中的第一反应,还好,朴萝活下来了。
他高高的抬起右脚,重重的落下,踏在了女人脆弱的脖颈上,彻底的结束了她的生命。
然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身体,斜斜的倒了下去。
朴萝颤抖的接住了白乞儿,她已经泪流满面,“白乞儿哥,白乞儿哥……”太黑了,她看不清楚白乞儿现在的样子,只是那比黑暗更黑的厄运的丝线已经悄然缠了过来,她可以看得见,这叫她浑身冰凉。
“你……听我说。”白乞儿一字一喘的说道。
“好,好。”
“火、折子,火。”
“好。”朴萝连忙手忙脚乱的摸出了火折子,“嚓”的一声,跳动的橘红色火光照亮了阴冷的洞穴。 她看到了插在白乞儿胸膛的匕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要拔。”白乞儿说,“止血,药,左边。”他的眼睛瞄向了自己身侧的袋子。
朴萝咬紧牙关,尽量叫自己的手不要抖,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做到白乞儿交代的事情。
一袋子白色药粉撒下去,血流出的速度放缓了很多。
“然后呢?然后怎么办?”朴萝急急的问道。
白乞儿笑了,却没有回答,他说起了别的,“我,又救了,你,一条。”
“是是,我又欠了你一条命,现在要如何做?”朴萝急的汗水不住的从脑门上流淌下来。
“你,欠我,三条,太笨,还不清,我,不甘心。”白乞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你不要死,我慢慢的还你,我一定能还上,你不要死,”朴萝语无伦次的道:“我来世做牛做……不,我今生就做牛做马的还你,只要你活着,好吗。”
白乞儿看着朴萝流下的眼泪,想要帮她擦去,只是他的手抬不起来。
他想说,自己还不会死,不,是不一定会死,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一定要现在说,不然他死了也不甘心,“你,做我的妻子,做我的妻子,就不用还了。因为,这样,我救你,就是理所当然了。”
这句话,白乞儿说的难得的顺畅,他用力的提了一口气,急急的说道。他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如果不是这样,就会说不出来了,不是因为伤势,而是他的心跳太快了,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因为胸腔剧烈起伏,刚刚被药粉稍稍止住的鲜血,又流淌了出来。
“好,好,好主意。”朴萝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盲目的应和着,她见鲜血又流出来,连忙把那个装了药粉的袋子翻了个底朝天,把仅剩的一点药粉撒了上去。
“好主意,我答应,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做?”
白乞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笑了。
“然后啊……”他微微摇了摇头,“就听老天爷的安排了。”
“你,”朴萝有些生气,说了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轻轻的把白乞儿的头放了下来,既然这样,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她把那女人死的透透的身体翻了过来,在她身上摸索翻找着,想要找出一点止血的药物。
“朴萝,没有。”
一个细小的声音在空荡的洞窟里响起,朴萝自然不陌生,那是小玉。
可是白乞儿却倏的一下睁开了双眼,冷声道:“是谁!”
“你别担心,呃,是我身上的一块玉佩,”两滴汗从朴萝的脑门上滴落下来,“它,它会说话。”
朴萝用力的捏了捏小玉,一句话憋在嘴里头说不出口,她想大喊:“小玉!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说话,万一吓到了白乞儿,他已经……”
白乞儿没有说话,不知道是被震撼了还是怎样。
朴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小玉却不管二人的反应,接着道:“朴萝,这个女人的腰上有一块玉佩,左胸內襟里有一块令牌,再无它物,你拾起来。”
“好。”朴萝突然反应过来,以小玉的脾性,绝不会无的放矢,它既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说话,一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还有,你身下这具枯骨里,有一本书册,还有一个玉盒,你拿着。”
“好。”
“你现在从洞口爬到外面去,要快,那两个女人很快便到。她们……能不能帮你,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好!”朴萝连滚带爬的往洞口的方向爬去,暗自咬牙,即使下跪也要求得她们帮忙。那两个女子不是坏人,只希望她们不要计较之前的事情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