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朴萝看见白乞儿裸露的胸膛,不禁红了脸,悄悄的别过头去。
地底没有白天黑夜,可是三个人都有些困倦了,代表外头的黑夜已经悄然降临了。
叫朴萝松了一口气的是,她二人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了夜宿在这里。
朴萝自告奋勇的揽过了夜间照顾白乞儿的差使,叫她二人好好歇息。
点燃了火把的地方,没有那种奇怪的小黑虫子,朴萝就点了一个在旁边。那两个女子也点了一个,背朝着火光的方向,听着火把的“噼啪”声,逐渐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朴萝想起了怀中还有两样小玉叫她拾取的东西还没看,便想先打开了那枚玉盒瞧瞧究竟,想了一想,又放下了。
她不知里头是什么,小玉现下也没有办法说话,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便先打开了那本书册,借着跳动的火光,开始翻看了起来。
翻了几页之后发现……她看不懂!
除了上头偶尔画了一些虫子之外,她一字一句也不认识。
朴萝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似乎是一个外族人书写的。
她从头发翻到尾,然后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放下了书册。
又拿起了玉盒,几次想打开,却又咬咬牙忍住了。
叹了一口气,也许,等小玉能说话了便会告诉她这是什么吧。
她又拿起了黑衣女人身上的玉佩,小心的摩挲了几下上头精细的花纹。
最后,她拿出了那块令牌。
她觉得这令牌有些眼熟。
哦,对了,之前在群狼追赶之时,猫曾经交在她手中一块类似的令牌,上头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千”字。 这应该就是情盟组织中特有的令牌吧?
果然,翻到正面,那上头有一个“王”字。
朴萝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中州、南州两州合起来闹反叛,北州……又丢失了,虽然,白乞儿基本上已经确定是七皇子,可是前途艰难险阻。
不知为何,在知道了白乞儿便是七皇子之后,朴萝的心态悄然发生了改变。
大概就是……从前,找到七皇子便一切与她无关了,她把小玉交付之后,除了问问猫关于解蛊的方法,便是想要快些的见到母亲。
现在……七皇子不是神,朴萝看着白乞儿痛苦的样子,他是人啊,他虽然很厉害,可是他力有穷时,如果不帮他一把,留他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重担,他会吃不消的吧?
没有兵马、没有钱财、就连身份都无人知晓、无人证明。远比那个假冒的七皇子要难上许多。
想到这里,朴萝又叹了一口气。
不禁伸手抚了抚白乞儿鬓角的头发,不摸不知道,这入手的温度叫她的指尖都烫了一下,她连忙把手按在了白乞儿的额头上,似乎印证了麻衣小女孩的话,白乞儿发热了……
朴萝咬咬牙,跑到红衣女子身边,想要推醒她。
还没有近前,红衣女子就坐了起来,戒备的看着朴萝。
“他……他发热了。”朴萝焦急的说道,“额头很烫。”
红衣女子打了一个哈欠,“哦,发热了吗?也是正常的,别担心。”说罢便要倒头再次睡过去。
“姐,你又懒了。”麻衣小女孩也醒了,“最好现在熬些退烧的药,这样才稳妥些。”
“小妹,打搅到你睡觉了。”红衣女子似乎有些不高兴,嘴上嘟囔着,“这人精壮的很,我受伤的时候也容易发热,熬一熬就过去了,不会有事的,我们习武之人……”
只是在麻衣小女孩的催促和朴萝祈求的目光中,红衣女子还是爬了起来,找了些药材,呵欠连天的爬到地上去煎药了,她怕糊味大,呛到了小妹。
麻衣小女孩和朴萝一起,用清凉的布巾帮白乞儿擦拭着头脸脖子等部位。
朴萝不眠不休的照看了三天三夜。
那红衣女子时而出去采药,时而出去打些野味,每每要烤兔子烤鸟烤鱼之类的,她一定会把朴萝赶到地上去亲自为她们烤,不得不说有一点报复的成分在里头了。
只是朴萝都甘之如饴的照做,努力的烤出好吃的东西来报答红衣女子的恩情。
朴萝性子很随和,不像是白乞儿那样不愿意迁就别人,红衣女子脾气火爆像是炮仗,可是碰到朴萝却也发不出什么脾气。
就这样,两个女子和一个假小子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三日。
到了第四日,白乞儿的烧退了下去,意识清醒了很多,也可以说一些话了,红衣女子和麻衣小女孩便也去意居多了。
白乞儿得知她二人特地追赶过来帮忙,就因为在黑衣女人的淫威下说出了他二人的行踪,心里对这红衣女子便再无芥蒂。对于有大义的人,他不在意小结。
他可以对人冷言冷语,可当他愿意结交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叫人很欢喜。
他虽然躺在地上,可是他睁开眼的时候,就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红衣女子对他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毕竟白乞儿诚心诚意的为了之前的事情道歉,又武艺高强,叫她钦佩。
言谈间红衣女子也为之前的莽撞道歉,两个人很快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红衣女子便发现,白乞儿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知识渊博谈吐从容,是一个极有见识的男子,比之她和小妹在城中见到的那些贵公子们丝毫不差!
红衣女子便又多停留了两日。
白乞儿还是那个白乞儿。
可是朴萝却敏感的察觉到,红衣女子判若两人了,从前飞扬跋扈……现在,现在竟有时害羞、会做些小女人的姿态。
朴萝不知道自己为何心里有些别扭,她很努力的在分析这些从前从未有过的情感,但是她却有很多事情都搞不明白,她能做的只是努力的憋着这些莫名其妙却又十分浓烈的情感。
在红衣女子帮白乞儿治疗的时候,有时麻衣小女孩就同朴萝在一处,做做杂事。
经过几日的相处,红衣女子已经对朴萝放下了戒心,时不时的也会叫二人去水边打打水、洗洗衣、烤烤火之类的。
不知为何,麻衣小女孩似乎也挺喜欢同朴萝一处,也更叫红衣女子放心了几分,听她话中的意思,似乎麻衣小女孩很少同他人亲近。
朴萝知道了她二人的名字,虽然很可能只是小名就是了,红衣女子叫小织,麻衣小女孩叫小穗。听她们的讲述名字的来由,是因为母亲希望二人有衣服穿,也有麦穗吃,有衣又有粮,看样子是蛮朴素的愿望,可是结合着二人大手大脚十分富贵的样子,这名字便有些不合常理了。
富贵的人,也会许下这么简单的愿望吗?人不是总是对自己已经有的东西不屑一顾吗?
朴萝也只介绍了她和白乞儿现在的名字,“这是我的哥哥,叫青乞儿,我叫青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