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跪在街口。
过了一会,另一扇门打开了,是个老婆婆,她对朴萝招手,小声道:“小伙子,来我这里吧。”
朴萝过去。
老婆子端上了一杯热茶。
朴萝手上被打出了乌青块,端起茶水的时候忍不住“嘶”了一声。
“唉,你们这些外乡人啊。”婆婆唉声叹气的,“为了几个银钱,就赶走我们雾镇的码头。”
“婆婆,这镇子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的……”朴萝形容不上来,官不像官、民不像民,莫名其妙的当街抓人。
“唉,这事说来话长了,七日之后是每旬的割刑,到时候你去瞧瞧你哥吧,他若还是个囫囵个儿的人,你们就赶紧走吧。”
“什么叫囫囵个儿的人?他们会对他做什么?”朴萝紧张道。
“割刑,是我们镇子上伍爷独创的一门刑罚,那太子上有一个大圆盘,上头写着人体上一百八十种器官。”
“转到哪里就割去哪里,镇子上的人,大多是参加过割刑的人”,老婆婆把脸转了过来,露出了自己的左眼,“就像这样。”
老婆婆左眼的眼珠被挖出来了,里面凹陷下去,是空空的一个洞。
吓了朴萝一跳。
婆婆朝她露出了一个没有牙齿的笑容,“我这是运气好,像我儿子转到了肠子,我丈夫转到了肋骨,活活被开肠破肚,他们都没能活下来。”
朴萝震惊不已,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官员也都不管的吗?”
婆婆冷笑,“管?怎么管?你可知那伍爷是谁?他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当今皇后的亲弟弟?”朴萝疑惑,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是被开除了族谱的亲弟弟,因为他天生的畸形,所以一生下来就要被他父亲溺死,是他母亲偷偷救活了他。他那大将军哥哥以他为耻,他母亲死后,就只有他姐姐对他照拂了。”婆婆娓娓道来。
“畸形?”
“你大概没瞧见,是他的后脑,像是被人削掉了一半儿,活像一个瓢一样,可见上辈子也是个造孽的畜生。别说是那大将军那等大户人家了,就是普通的家里头也不大要的,竟叫这畜生活了下来。”
“他活了不要紧,可就苦了我们一镇的百姓了!”婆婆眼神里透出了沉重的悲愤,“因为他本身是不完整的,就有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叫别人跟他一样。又不好明目张胆的说,美其名曰,‘改良刑罚’,原来,杀人的死刑,两人当街吵架顶多被羁押,因为这个‘改良’,叫本该死刑的人有了活命的机会,却白白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竟有这种事!”朴萝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那将军哥哥知道他是个惹事的性子,但是碍于皇后的面子,就只能把他拘在这个镇子上,可不敢叫他去皇都,或者哪个城市里头去,可我们一个镇子糟蹋。”婆婆的冷笑中带着悲凉。
“派过来的县太爷、派过来的侍卫,都是他的走狗,都是帮着他隐瞒,还有拢罗罪名的。他来了一十八年,整个镇子都找不到半个囫囵的人了!”
“走在街上,只要叫他瞧到了一眼,看到你是个健全的人,就说你对贵族不敬。总归县太爷都是他的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刚生下的幼儿,母亲就砍去他一根小指,这样不会因为被伍爷瞧不顺眼,而被随意按上罪名拉去转盘子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