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有一瞬间的迷茫。
在他意识到父亲在说谎的时候,就无比向往外头的世界了。
几次偷看,外头都是温暖、明亮的,虽然会有猛兽在嚎叫。
可是外头黑下来,同地窟里也没什么区别。阴冷、黑暗。
他知道外面会很大,可是,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很大很大的地方,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抱紧了胳膊,缓缓的走到了割刑台的正中央,慢慢的蹲了下来。
盯着脚下的一摊血迹。
·
朴萝坐在白乞儿的马上,同一队人一同跑到镇外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有几队的人马在等着了。
一伙人正常一些,似乎就是寻常的农夫、百姓。为首的一人似乎就是门口喝茶聊天的老伯的形象,丢在人群里也不会有人去看第二眼,是刘姐帮的人。
另一伙人,朴萝见过,头戴红巾,正是抓住了伍爷的那伙人,为首有三人,其中一人少了一只手,但是现在手上却拎了一只肥手,看起来满面红光兴致很高的样子,这是红巾帮。
还有一伙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可是一个个都很垂头丧气的模样,正是那伙子远道而来的山大王。
白乞儿朝众人拱手,“多谢诸位前来助阵,白某不胜感激。另外,也多谢诸位听从了白某的建议,不动雾镇百姓的钱财。”
“白小哥这样讲就见外了,原本那些百姓就可怜的,我们也是劫富济贫的英豪,怎么会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呢!”那高大的一伙山大王豪言壮语道,其实心里有多憋屈自己知道,原本从山上迷路了大半圈儿,到了伍府的时候,连根毛都找不到了。
原本真想那那些百姓开一把荤的,不然不白跑了这么远了,可是一是碍于白乞儿的本事,而是碍于还有另外两帮子不知是敌是友,却比他们的人多上一倍有余的山匪们,还真不敢怎么着。现在啥实惠也没捞着,只好说些不要钱的漂亮话了。
“白小哥何出此言!”那红巾的二当家没等大当家开口,抢先答道:“我能今日报此大仇,多亏了白小哥呢!”又加了一句,“不是日后不能报,只是,呵呵,没想到这么快。”
那大当家在前头点头,表示赞同,又回过神拍了拍二当家的肩膀,表示安慰,再朝白乞儿拱手,表示感谢,竟是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是不是个哑巴。
那农夫老伯也搭腔,他笑呵呵的说:“白小哥少年英才,我都听我兄弟说了,武艺着实不凡,不知有没有加入我们刘姐帮的打算?”
白乞儿刚要说什么。
那伙高大的人不乐意的了,正是山大王的马匪,为首的瓮声瓮气的道:“你们抢了银钱就算了,抢人也要占个先吗?白小哥,你要来就来我们这儿,保准好酒好肉管够。”
白乞儿摇头,说:“多谢诸位美意,只是我同我家妹子要到南州去寻亲,恐怕不能在此久留了。”
“好,那咱们后会有期!”那山大王一伙儿心里憋闷,不愿意多留,趁着时间早,看看回去的路上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努力赚钱养活一帮子的人可真不容易啊,还都是一帮吃货。
“山兄,且留步。”那农夫老伯却突然的叫住了他。
“什么事?”山大王没好气的勒马回头。
农夫老伯打了个响指,有一小弟牵了一匹驼满了货物的马匹上前。
“山兄,这点货物,希望你们不嫌弃才好。”农夫老伯笑眯眯的道,就像是平常家里的亲戚长辈送东西的模样。
那山大王惊讶的看着农夫,似乎他这惊讶的表情才是他今晚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