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跟你说好了,你可别哭啊,你哭就回屋哭去,别叫我看着,烦。”
白荷一口气梗在脖子里,也不哭了,而是生气的道:“当初你们非要买我做什么!若不是你们横插一杠子,我现在已经跟那有钱的老爷或者风流的小少爷享福去了!哪里还要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你可行了吧!你没见着流民把官府都给掀了?我跟你说吧!我可是从汕江那里来的,那儿的水没个两三旬退不下去。小心你的夫人小妾没做成,被那流民当成富户了,给一刀抹了脖子了。”胖子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白荷气极,连胖子可以让她御寒都不顾了,只觉得这人的嘴真是讨厌,这三个人中,唯一对她好的一个还昏死过去,真是流年不利。
胖子也不稀罕给白荷挨着,虽然他打了二十几年光棍了,可是现在饿得连多做一丝动作都是浪费体力,跟别提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吃饱喝足才能思欲不是。
“哼!那我也甘愿!”白荷赌气,“起码不会被饿死。”
“你这人,真是没良心,你每日就在车里好好的坐着,人家忙东忙西的找食物给我们吃。对了!那小青哥不是还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了吗?别的买家做的到这点吗?”
“找找找!找了大半日了还没回来!眼看着已经日沉西山了,还不回来!”白荷又道:“我连命都要没有了,要卖身契有什么用啊!当初我要是跟着达官显贵走了……”
“你若是跟着达官显贵走了,说不定人家没东西吃了就把你杀了呢!”胖子继续嘴欠,“你以为人家对你有什么感情,瞧你现在这个黑漆漆的丑样子。”
两人兀自吵嚷不休,前院却传来一声马嘶。
胖子蹭的站了起来。
“谁在那?”他往前走了两步。
是一个人,一个高个子的人。
他也并没有太隐藏自己,而是堂而皇之的站在马车旁边。若不是两人绊嘴绊的凶,早就发现他进来了。
“你是谁?要干嘛?”胖子一脸警惕的问道。
“不干嘛。”那人说,听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是挨过饿的样子。
胖子心里敲响了警钟。
“我瞧你们的马不错,可不可以借来骑两天?”他笑嘻嘻的,似乎是在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如果不是寸草不生的饥荒时候,如果不是他们根本不认识!胖子都要以为他这个语气是跟他有什么关系的挚友了。
“啊,呸!你算是什么人?我认识你吗?借马?你怎么不说偷马、抢马呢?”胖子愤怒道。
那人似乎摸着下巴思忖了下,“也不是不行。”说罢从背后抽出了一柄长刀,“我就是来抢马的。”
胖子吓了一跳,往后头蹦了一下,白荷早就跑的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