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是南武侯千里迢迢来抓人,如今,朴萝又白乞儿的帮忙,能不能对她构成麻烦还是两说。
还剩下一个问题,就是朴萝身上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朴萝身上唯一的玉佩就是玉乌龟了,可是除了栩栩如生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名贵。
他们尽可以说自己是南武侯嫡女,可是人家也可以说,又怎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试一试。”白乞儿说:“如果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再去想别的法子吧。”
朴萝点头赞同。
待二人回到了队伍中,又往前挪了几步。
后头排着的人,见他三人死皮赖脸的不走,没好气的哼哼两声,便也不答话了。毕竟他三人穿的实在寒酸落魄,又不识抬举。
到了里头,只是每个人给一张纸,在上头写上规定回答的问题便可了,同后头人说的也大同小异,就是每个人的身份以及可以提供的佐证。
进去之前,二人同白荷说好了,就写皇都南武侯嫡女的婢女便可,白荷虽然惊讶,可是也照做了。白乞儿写的身份是南武侯的侍卫一职。
在填写纸张的时候,其实也是筛选了。
首先得要识字才行,其次,也看人的字迹。
白乞儿自是不用说,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比那些正经考学的人也丝毫不差。
朴萝的字朴素端正,白荷一手簪花小楷,很是秀美。她倒是惊讶朴萝和白乞儿也能写字了。
写好之后,便是等待结果,五日后拿着号牌来等公示。
趁着这几日,白乞儿也用仅剩不多的钱财把三人的行头给换了一番,虽然也不多华贵,可是弄得干净利落里些,不显得那样脏兮兮和落魄了。到时若要盘问身份,就说自己在逃难的过程中遗失了身份信物,也是说的通的。
他扮做侍从的样子,白荷扮做侍女的样子。
朴萝又恢复了女装的扮相,虽然瘦得有些脱形了,可是这一打扮,却也十分的美丽,看的白荷一阵嫉妒,心道,果然是人靠衣装,这青大哥也太偏心眼子,反正是假扮什么侯府的女儿,让她去扮不是更像?她可是精通诗词歌赋啊!
到了公布那日,几日早早的便凑到府前头。
刚好又碰到了那日排在他们身后的二人,那二人也认出他们来了,极为反感。
两个人自顾自的聊起天来,话里话外都是含沙射影,“张兄,都是这群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才给大人们的甄别工作多了许多的麻烦。”
“可不是,如果之前,只需三日便好了,现在倒是需要五日了。”
“张兄,你说这次我们能被选上吧?”
“那是当然了,大人物都在前几船走了,也该轮到我们二人了,毕竟是正经的秀才。”那被唤做张兄的人在深秋还打着一把折扇,摇啊摇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风流倜傥。
听到秀才一词,白荷却转身投来了惊讶的目光,这目光叫这张兄颇为受用,腰板挺得更直了。
“不管怎么说,总排在那些阿猫阿狗的前头吧。”
“是,是,我看这次……”另外一人环视了一周,最后在白乞儿三人身上顿了顿,“机会很大,机会很大。”
终于,府前的锣被敲响了三声,里头有一个太监样子的人吊着嗓子出来喊号牌。
“一号、三号、七号……六十九,一百零八……”
叫到他们的时候,白荷都没反应过来,知道朴萝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起身的,嘴巴还长大合不拢。
白荷心道,感情就是乱写呗,这样都成?他们三人难道很像南武侯府的人吗?若是被拆穿了可如何是好?
朴萝他们的号牌在很后头了,基本叫完了他们的号牌,那人便道:“以上这些,拿着自己的号牌,从角门进来,自有人验看。”
之前在聒噪的姓张的二个秀才都惊讶又憋屈的目送着三人进了门儿,当下是不敢说什么了,后头要怎样议论排揎却是不知了。
进了府之后,先是有人前来告知,不能假冒身份,不然会挨二十大板,刺字发配云云……说的白荷一阵发颤。
然后这三十余人便被引到了单独的小院儿里头,安排住下,有人专门送来干净的水和食物。
领路的人也不多说,只说在这里安心休息,等着人来验明身份即可。
吃食倒是有保障了,只是不知到时候会怎么验明身份。不仅白荷紧张,朴萝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她虽然身份是真的,可是若真要考较什么诗词歌赋、宫廷礼仪之类的,她也没有多擅长啊。
住了大约六七日,终于有人来请了。
这府里地方很大,几人被带着八拐七扭的到了府中央的一个大院里头。
院里院外都站着很多的兵士,手中拿着刀枪,很是肃穆。
到了屋里,也依旧有十余人那么多,严防死守的,中间一个身着官服,听口音似乎是南越王那边儿的。
他目光落在了走在正中的朴萝身上,点了点头。
“话就不多说了,你称自己是南武侯嫡女,刚好南武侯南征的时候路过我们王爷的属地,当初受伤时,也受过王爷医治,留下过血迹。”
那人朝着手底下的人示意,手底下的人把一个木盒子打开,用小刀从里头刮着什么,然后小心的点到了旁边的一碗水里头,那水边化成了淡淡的红色。
朴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我们王爷曾得过一块宝石,名为‘滴血石’。”那官员指着自己身前的一块石头。
那石头平平无奇,就只是一块随处可见的青石块罢了,有手掌大小。若说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朝上的一面平整光滑,有如桌面一般吧。
“这石头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具有滴血认亲的功效。”那官员道。
这荒谬的介绍叫朴萝目瞪口呆,民间不是没有滴血认亲的法子,都是在清水里头滴两滴鲜血,可是这官家早有定论,时灵时不灵的,只能作为佐证罢了。
哪里有真的用这法子判别身份的。
况且他们还把十余年前父亲的血给留到了现在是要做什么,都说南州人有很多习俗和想法同中州不同,如此也真是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