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应承下,退了出去。
硕大的屋子里,只剩躺在塌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
白清芜用刀威胁郎中,吃了颗苦涩的药丸,厉声吓唬道:“这是毒药,一会不许出声,完事后我给你解药,要不然——”
“我懂,我都懂,我从现在开始,就是个哑巴。”
郎中苦着脸,表示人都傻了,以为接了慕国公府这单大生意,能狠赚一笔,结果半条命都快搭进鬼门关了。
白清芜撤下刀片,搭脉检查老夫人病情。
是过敏不假,但他们都忽略了另一个问题,由过敏引发轻微哮喘,浓痰堵塞了气管,导致气短体虚,陷入昏迷。
若是再不及时医治,真真要活活憋死了。
她拿起郎中药箱里的针灸袋,取出银针对准穴道扎了下去,几针过后,老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撤下银针,老夫人开始往外咳痰,连咳了十几声后,平静了下来,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晕。
郎中在旁看着,不由震惊,没想到小小丫鬟,竟有这么高超的医术。
“老夫人肺里的东西排出,再辅以清热利湿的四妙丸,想必病情很快就会有好转。”白清芜揉着发酸的手腕,道。
“是的,极对,没想到姑娘在医术方面造诣如此之高。”郎中深表钦佩。
白清芜在桌子上,也发现了那件有问题的新衣,看着密密麻麻的针脚做工,是娘所缝制的不假。
但她敏锐闻到一缕桃子汁水的味道。
翻开新衣内层,用力嗅了嗅,还瞥到几缕桃子绒毛,更加证实了心里的想法。
“老夫人碰桃子浑身长疹子,阖府上下皆知的事情,娘谨小慎微,每次缝制前都会净手,断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娘肯定是背锅的。
那又会是谁?处心积虑要害老夫人。
“姑娘,要我做的全答应了,能不能先给我解药。”郎中生怕会毒发身亡,提心吊胆的滋味真不好受。
“你先带着我,去跟老爷回话。”
郎中只好依言照做。
慕正山守在门口,见郎中出来,着急问,“怎么样了?”
“老夫人肺里的浓痰,堵塞气管所致,现已排干净,等草民开副药方服下,就没有什么大碍了。”郎中如实回禀道。
慕正山郁郁的心情消散,他长舒了一口气,扬声道:“来人,重赏!”
“谢国公爷。”郎中手里捧着用命换来的厚厚赏银,只觉如履薄冰,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出去。
“关于老夫人的病情,民女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白清芜小心觑了眼国公爷的脸色,又迅速低下头。
慕正山看女郎中吞吞吐吐的,难不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但说无妨。”
“民女检查了老夫人衣物,内层残存桃子毛和汁液,正是导致老夫人起红疹的缘故。”白清芜将发病原因,告知。
绣房的管事也跪在下首,她受赵菱牵连,连挨了二十多个巴掌,脸被打破皮了,红肿连成片,五官都挤在一起。
听到女郎中的话,她连忙撇清干系。
“别说是梵安居伺候老夫人的嬷嬷了,绣房和浣衣所的奴婢,根本不会碰桃子,在分发的食物中视为禁项,赵菱也根本不可能触碰到。”
此话,自是不假。
绣房管事肯为赵菱洗清冤屈,也是为了自己,若是这件事摆不平,别说管事的位置,她们都得丢了小命。
现在就看国公爷是如何断定,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