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顾知晥也不打算就此放过余陈,毕竟余陈写文章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能够将洋洋洒洒将事情说得明白,却又让他人察觉不到这是有人刻意而为,还以为这是众望所知。
她想了想,又问:“余陈与胡坤杰的关系还行?”
来喜回:“奴才看着倒也称不上是关系好,只能说在翰林院里,也就只有胡大人愿意与余大人说话,加上他们二人又同出自江南,所以平日里其他大人排挤余大人的时候,胡大人虽然帮不了什么,但也不会和其他人凑一起……”
顾知晥奇道:“怎么?他们还会欺负余陈吗?”
来喜有些汗颜,说起来都是寒窗苦数十年的仕子,之乎者也的道理比谁都懂,没想到各个都已经二十多岁的年纪了,一朝为官还能够在翰林院搞一些小孩儿玩的拉帮结伙。来喜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后宫之中也常有要好的嫔妃私下交好排挤他人,前朝官员也各自成一派,武将与文官之间也有明显的横沟,但大家也都明白这中间有一条界线不能随意略过,明面上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要争要斗都是私底下进行。可在翰林院就不太一样,那些仕子们可比宫里的娘娘还要来的过分,甚至有人偷偷将余陈的工位整的乱七八糟,将他编修好的文稿泼上了水……
这哪是未来国之栋梁会做的事?活脱脱像是闺阁里坏心眼的少女。
来喜将此事与顾知晥说上一遍,顾知晥也略有些吃惊:“难道除了胡坤杰,同期的翰林生都是这么对他的吗?”
“是的,说是因为觉得余大人一个同进士出身能够如翰林,绝对是走了谁的门路……可是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翰林院的总编修可是林大人啊,林大人十分清廉,一贯只看中人本身,从来不会趋炎附势,是难得刚正的好官……”许是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些过头,来喜急忙守住了话,斟酌用语:“依奴才看,余大人的本事确实不差,甚至于比起同期的另外几位大人都要强得多,或许那几位大人是担心余大人锋芒太盛,以后会压过他们,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同进士……”
来喜分析的十分有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自然会选择一条利于自己的路,除了少数如胡坤杰这般,将功名利禄置身事外之人,极少有人能够豁达地看待官场中的人与事,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排挤余陈也不无道理。
“那余陈也就这么忍着?”顾知晥有些奇怪,当日的一席话,她自然是希望余陈留下来,待日后为顾知行所用,但她也说过,自己与余陈两不相欠,如果余陈想要辞官,她也没有立场再多说什么,只是她也很奇怪,既然都这样了,余陈却选择留在了翰林院?
“奴才也托人去寻烟阁问过,听说余陈大人已经将南黎姑娘的卖身契还给了她,但是南黎姑娘却还是在寻烟阁中没有离开,只是不再与从前那般需要接待客人了。”
顾知晥听完,心中便打起了一个主意,只是这个主意想要实施起来,怕是难上加难……但是若能成功,也许就能获得余陈的信任,由他的相助,以后要做任何事,都比较容易……
只是她所想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成功。
解铃还须系铃人,余陈此人,看起来食古不化,他认定的东西怕极难改变,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一边赶考一边赴京寻妻了,对于他来说,南黎与他已有婚约,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他一定要找到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