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子妃……”刚被遣出去的太医又急匆匆地进来了。
宋婼看着趴在那,面色苍白的韩疆,柳眉微蹙,“你还是在这守着吧,外面冷,若太子有个什么异常,也及时些。”
“是,太子妃,眼下太子的伤口已上药,只不过太子体弱,可能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太医是想劝宋婼先去休息。
宋婼不放心,又问了一遍,“他这伤未伤及心肺吧……”
本就是为排除自身嫌疑故意做的戏,“刺客”自然也不是冲着自己的性命来的,可毕竟这剑插进的不是自己的血肉,她现在是真的拿不准这出戏能不能好好收场了。
“太子妃放心,臣一众都确定未伤及心肺,但情况也很危急,伤口并不浅,加之太子有心疾,万一昏迷中心疾发作,有很多万一。”副医正徐悬白是常年对接太子的太医。
“那汤药呢,宴离去了医署快两个时辰了,怎么汤药还没来?”
徐悬白听此,谨慎地凑近了一点,轻声说道:“殿下,在开出药方时,里面就有两三味即将用光了,而陛下也急需用药”
“那汤药呢?宴离跟去医署都快两个时辰了,这药需要这么长的火候吗?”大婚的喜服还未换掉,宋婼展臂整理衣袖时,双袖的金线凤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宛若一只展翅的火凤。
徐悬白谨慎地凑近了些,轻声答道:“药方中有几味药本就稀少,加之陛下也需补血固元,可能医署会先紧着中乙宫那边了,殿下不必过于担心,太子殿下的伤口已经清理上药,只要太子今夜不起热,那定无大碍,况且太子处于昏迷中,即使药来了,也无法服用啊。”
宋婼听懂了,若是韩筹有意借燕王伤势克扣药材,那谁都不好说什么。
“殿下,宴离回来了。”谈话间,宴离已至正堂上了,朝着偏殿的床帏这行礼。
宋婼起身,看他两手空空便明白了,徐悬白很识趣地退到了殿外。
“殿下,医署已经乱成了一团,除了徐医正他们四个在我们这,其他都被抓到中乙宫了,医署就只剩几个煎药的学徒了,让我在外面等,结果等了一个时辰后,他们非说太子要用的药没有了,只能先煎着,我不乐意,自己上手去翻药柜,结果本那几个禁卫打了……”说到这,宴离仰着头,一副委屈却强忍着的表情,泪都在眼里打转了,“但好在那几味药我好歹都抢了一把,藏在怀里了,那几个禁卫走了之后,我就把学徒揪过来了,在这的厨房煎也一样!”
宋婼不了解韩疆的这个近侍,但此时只冒出了韩疆应该是与他相依为命的感觉,在这个势利的宫中,今日受到的委屈应该不少。
“你做的很好,还有呢,太后和中乙宫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一旁的青铜芝树台上的烛火噼啪作响,但火盆的火已经看不到火星了,但好在屋里还余有暖气儿。
宴离蹲下去挑拨那炭火,擦着刚刚眼里泛出的眼泪,奶声说:“听那些宫人说,东市又起了大火,正是婚典开始后,后来火势越来越大,差点烧到皇宫,执金吾临时调走了大典上的部分禁卫出宫救火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呢,应是大火难灭,加上封了宫门,这样想来,估计是之前东市纵火案的凶手做的。大良造应该是调兵封锁了中乙宫,而且奴看到了蚌国使臣被押走了,但奴也看到了任将军带人往中乙宫方向去了,想来是太后命他去帮衬相国的,现相国正在与大良造僵持着。”
蚌国使臣被押走了?韩筹是想先斩后奏,不经细查便将这案子安到蚌国头上,虽然这也合理,但与宋婼最初想要的结果还是相差甚远。
这晚,韩疆始终没醒,宋婼趴在床边,一夜醒了好几次,看着梦魇中辗转反侧的韩疆,她既嫌弃又同情,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大约卯时,宋婼为韩疆掖被子,无意碰到了他的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