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的京城显得有些萧索，街道两旁那些高大的树木早已变得光秃秃，只剩下枝杈挺立在寒风中。
街边一些角落残留着没有彻底清理干净的雪，空气中充满寒冷，行走在街头的人们呼吸都冒着白气。
快过年了。
浴火星那边的哥哥发来邮件，说今年依旧很忙，没办法回来过年。
但他特意提到，说自己境界已有大幅提升，现在那边的生活也很轻松，要比过去惬意很多。
虽然没说太明白，但宋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陈珏……还是可以的。
最近这段时间钱芊雪都没有过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估计这次闭关，是铁了心要有所突破。
按照宋越的估算，钱哥这次闭关之后，应该可以凝聚出金丹。
温柔倒是经常往宋越这边跑。
她家里对此倒也没有任何意见，从来没有干涉过。
温柔炼丹的水平也是越来越高。
尤其在拿到那种顶级的材料之后，她的炼丹水准突飞猛进。
前两天过来偷偷跟宋越说，感觉自己快要突破了！
是的，温柔这个软萌的小妹妹，即将踏入世间亿万修行者都难以企及的聚丹领域！
这是一种相当惊人的提升速度。
宋越也能明显感觉到温柔身上气场的变化。
实力，是信心的根本！
难怪古人会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个道，在末法时代人们的认知中，更多是指知识方面，在他们看来，所谓的道，就是这世间万物间的道理。
可在这个时代，对修行者来说，道，就是实实在在的修行境界。
闻道，意味着悟透了，掌握了，提升了！
而这……也就等于境界上来了！
所以后面那句夕死可矣，只是一句感慨。
境界突破了，实力更强大，便是死……也值得了！
对修行者来说，参悟大道不但不会死，反而预示着寿元大幅增加！
温柔自从得到丹书和丹经之后，在炼丹这条路上，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
甚至超越了无数的修行者！
虽然在这过程中，那些高级材料她有一多半会炼废，虽然剩下成功的那一少半，品质也并没有那么高。
但这对她的道来说，有着无法估量的好处。
炼制成功的那些丹药，再怎么品质不如大能炼制出的，也都算得上是极品宝药。
虽然年轻，但她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所以对宋越的家人，温柔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怎么温柔怎么来。
深受萧眉的喜爱，都快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了。
萧眉的道伤如今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一身实力迅速恢复到她昔年下界之前。
体内那颗曾经破碎到无法再度凝聚的金丹，也终于成功凝聚起来！
宋瑜此时，也已经来到了贯通巅峰，正在朝着聚丹领域发起冲击。
闺蜜虽然复活了，心中的阴影也已散去大半。
但那件事情对她的刺激，永远都不可能消失，她发誓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宋越……依然还是个武道大宗师。
可战力跟之前比起来，早已提升太多倍，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或许这就是武夫的坑人之处，同为大宗师，战力却天差地别。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的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一身战力融会贯通，不断夯实基础。
太乙锻体经第三章彻底被他掌握了。
一经运行，他的血液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磅礴力量，支撑他完成更高难度的能量架构方式。
让所有的攻击爆发出更大更强的威力。
八荒道经他已经观想到至高奥义部分，那些奥义中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凭他现在的能力，想要彻底将其施展出来还很困难，但已成功摸到门槛，找到正确方向。
精神法跟肉身法也有巨大的进步。
尤其肉身法中暴涨战力的秘术，不但可以爆发出更强的战力，持续时间也变长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宋越很少使用的变化之术，如今已经可以跟精神法相互配合，通过精神领域让这种变化术变得更具有迷惑性和隐秘性。
变化本身也更精细了，通过大量细节的把控，可以使得破绽更少。
可惜持续时间依旧有些短，只比之前提高了一点点。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特别重要，甚至影响到他未来的路。
之前击杀两名化婴层级的高手时，宋越得到两枚储物戒指，在戒指的储物空间中，发现大量来自修行界的好东西。
但这其中，宋越眼中最为珍贵的却不是那些法器、丹药和修行经书。
而是一部古老典籍！
这典籍本身已经很古老了，用一种特殊的兽皮制成，不知历经多少岁月。
但如此古老的一部典籍，却依然是一部手抄本，并非真正的原版。
里面的内容包罗万象，堪称修行界百科全书！
他将这部兽皮制成的古老典籍复制了几份，分别送给身边的几个人。
让她们也多看看，对修行界的万事万物多些了解。
这部典籍中，关于武道修行者的篇幅不算太长，但也记载得十分详细。
其中关于肉身成圣也有描述——
“肉身大成者，可称之为圣体，神兵不破，法器难伤，拳脚之威惊天动地，踏入这领域的武道修行者，可凭一身神力横扫一切敌！”
“战力之强，世间罕有！”
“然而这种圣体，并非此领域中的至强者，真正的至强者，传说是一种五行均衡的身体……”
当看到这部古老典籍关于五行均衡者的相关推断时，宋越很惊讶。
因为他觉得那仿佛是在说他！
“五行均衡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一种体魄，来历已经不可考，据说源于仙佛时代的无上大能推演。”
“五行均衡者幼时不显神威，在修行者眼中，此种人与无法修炼的凡人没有任何区别，天生不能聚敛灵气……”
“如果世间真存在这种体魄，那么根据传说，大成之后，仅凭肉身，便可手撕先天神魔！”
“其强大的根源，在于这种体魄的修行路，多到令人咋舌。”
“正常情况下，走任何道路的修行者，都只能选择一个方向。”
“比如人族修行者，可以走妖修之路，将自身修炼成模样各异的大妖。”
“修行大鹏法的人族生灵，修成之后，可化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大鹏鸟，由人变妖，拥有绝世神通！”
“妖也可以修行魔族功法，修炼至大成，可由妖化魔，变得冷血残酷，拥有通天彻地威能。”
“但所有的路，通常只能选择一条，难以兼顾。”
“唯有传说中的五行均衡者，可同时兼修五个阵营的大道！”
“这种人想要修行，也必须兼修五种道！”
“所谓五行均衡，是身体中的五行元素绝对等量……”
看到这里时，宋越发现这部手抄典籍书页上，还添加了一段不知哪位大能的批注——
五行元素绝对等量，根本就不可能！如果五行均衡者真是仙佛时代无上存在推演出的完美体魄，那我坚信，这种人永远都不会出现。
虽然这话说的看似绝对，可但凡对修行稍有了解的人就会知道，五行元素绝对均衡，确实是不可能发生的一件事。
宋越也不信会有这种人存在，但他对这段描述，还是很感兴趣的。
“五行均衡者，成道之路并不简单，需修道心、佛性（肝）、儒脾、妖肺、魔肾。一旦走偏，便会万劫不复！”
看到这段记载，宋越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忍不住内视被暗·圣典占据的一侧肾脏，以及被那页经文占据的肺部，一阵无语。
那里的力量澎湃而又强大！
暗·圣典的来历他几乎可以下定论，一定是跟魔族有关。
那座藏于秘境的古老城堡下面，镇压着一个恐怖的魔族生灵！
那魔族生灵究竟什么境界，他说不好，但被镇压在人间这种有着特殊天道法则的地方，应该是有许多讲究的。
他得到暗·圣典的时候，被镇压的那个魔族生灵还很愤怒，甚至试图迷惑他。
所以，暗·圣典……极有可能一部来自魔族的经文！
是不是最顶级的，他就不知道了。
而占据肺部的那页经文，出土它的那座大墓也不像是人族所有。
那些诡异的木偶根本不像是人做出来的，反倒像是有生命有思考能力的独立个体！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被封印，被控制了。
这页经文当时是封印在套着两层椁的小棺中……宋越心想，难道是妖族的经文？
这部“修行界百科全书”中关于五行均衡者的记载，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夹杂在武道修行者相关信息的角落里。
除了那段后人的批注，就连手抄者，在最后也有备注，说关于五行均衡者的言论都源于上古传说，真实性不可考证。
隐晦的说这是无上大能想象出的……超越各种先天道体的完美身躯。
只存在于理论中。
所以自己究竟是不是五行均衡者，还很难说。
至少他此时的观点，也跟那位无情批注前辈的人和手抄者差不多——五行元素绝对等量，是不可能的！
不过当他回想自己这一年的经历，又有种怪怪的感觉。
从昆仑秘境开始，到天越星地宫，再到那座古老城堡，再到进入不知名的大墓……整个过程串联起来，的确会给人一种十分迷惑的感觉。
确实像是有一股来自冥冥中的神奇力量，无形的牵引着他，无论他怎么跑偏，最终都会去到那些该去的地方。
得到该得到的机缘！
最显著的就是天尊传他精神法，那位疑似二郎真君的人传他肉身法过程。
如今想来，都觉得很神奇！
仔细思量一番，确实有点吓人。
还有一件特别可疑的事情，是他身边人纷纷获得通天碑，就连小孟那种死活不愿意修行，满脑子生意经的菜鸡都被通天碑给选中。
所以这是在为我拉班底吗？
我就是天命之子呗？
这种感觉貌似不错，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啥好事儿。
如果他真是那部典籍中记载的五行均衡者，如今又获得了这么多仿佛冥冥中一股强大意志送给他的好处，那么将来必然要承担难以想象的巨大责任！
没理由只给好处，却不要任何回报。
天底下就没这道理！
这样想的话，就连夫子这种九关世界的绝世天骄突然被打落凡尘，出现在他身边，悉心指点守护他十年……都像是一场算计！
回想起相遇的过程，以及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宋越相信，师父就算有所察觉，也不可能知道全部。
所以，我真是五行均衡者……是诸天神佛选中的天命之子？
要真是的话……我要不要试着抗争一下？
就像那些不够成熟的电影主角一样？
被虐到体无完肤之后才觉醒？
还是算了吧！
我没有那么贱。
爱是不是！
不得不说，这部堪称修行界百科全书的古老典籍，成功为宋越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转眼间，新年到了。
钱哥也在这时候出关了。
她第一时间给宋越发来消息，只有四个字——我聚丹了！
宋越回了三个感叹号。
然后补充一句——我钱哥棒棒哒！
钱芊雪：“要不要打一架？”
哎呦！
钱哥这是飘了啊！
宋越：“你说地方！”
钱芊雪：“虚拟世界！”
宋越：“……”真会找地方。
他驾驶飞碟，悄无声息飞到钱家，把人给拐跑了。
钱芊雪居住的地方，是钱家巨大庄园内的一栋独立别墅。
飞碟成功绕开所有防御系统，成功潜入。
钱芊雪像是做贼一样上了宋越的飞碟，飞碟迅速升空。
眨眼间便冲出地球的大气层。
看着下方那颗蔚蓝色的星球，钱芊雪一脸惊奇的道：“这东西真好玩！”
宋越道：“回头给你一架。”
钱芊雪问道：“操控起来很难吗？”
宋越笑道：“凭你现在的精神力量，驾驭它完全没问题。”
钱芊雪想了想，问道：“那些外星人，是不是精神力量都很强？”
宋越轻叹：“是啊，那些外星人在开发精神力量的能力是我们这代地球文明难以企及的，毕竟他们已经发展了无比漫长的岁月，在这方面比我们厉害也实属正常。”
随后又笑着说道：“不过没什么，咱们在修行上的天赋，一点都不逊色他们，他们再怎么厉害，不还是要回到修行自身这条路上？”
钱芊雪点点头：“是的，我们不比他们差！”
宋越有些意外，感觉钱哥这次出关之后，似乎变得很自信！
他驾驶着飞碟，很快便来到停在太阳附近那艘星舰中。
钱芊雪有些震撼的跟着宋越进入到这艘巨大星舰内，感觉渺小的飞碟仿佛是一粒尘埃飘进一颗巨大无匹的钢铁星球！
“这么大的一艘星舰，他们说送就送了，可真大方！”她感慨道。
宋越理智的没接这个话题，带她迅速进入到星舰内部，然后送进虚拟舱。
钱哥大概还不知道，虚拟世界里面，并不能完全将现实中的修为带进去。
这种来自外星的高科技设备，还达不到完美具现强大修行者神通的地步，除非事先将全部数据输入进去。
宋越先带着钱芊雪在虚拟世界逛了一圈，让她先熟悉各种规则。
随后才开了一个房间，设置成不允许观战。
对此，他还有些得意的跟钱芊雪解释道：“哥现在在虚拟世界名气太大，若是设置成允许观战，整个房间会被瞬间挤爆，那样太影响我们的二人世界！”
见鬼的二人世界！
钱芊雪白了他一眼。
来到虚拟世界的擂台上，尝试着运行起各种功法时，她才有些尴尬的发现，很多现实中轻而易举就能施展出来的神通，在这里……很难凝聚！
之所以选择虚拟世界，就是觉得在这里面可以尽情施展。
结果现在才发现，是她单纯了。
再一看对面宋越一脸坏笑的模样，忍不住嗔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宋越笑眯眯看着她。
“早就知道虚拟世界没办法完全展示出真正的修为？”
钱芊雪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宋越，然后道：“你肯定是怕输给我！”
钱哥学坏了啊！
你的社恐呢？
宋越不承认，看着钱芊雪：“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检验出你的真实水准，我之前跟人用机甲战斗，对方就曾通过机甲施展出修行者的术法。”
钱芊雪点点头：“那我试试吧！”
随后两人开始了切磋。
钱哥不出意料的完败。
倒不是说她不如陈木胜，而是她对虚拟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而且刚刚踏入聚丹领域，对这个层级的能量运用和控制，也没有那么纯熟，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所以两人之间与其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宋越在单方面调戏她。
抱一下、搂一下……耳鬓厮磨。
钱哥很快就无奈了，面如樱染，又羞又恼。
但她并未放弃，憋着一股劲，说什么也要给宋越这混蛋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终于，她爆发了！
施展出一记真正的神通——太乙五雷法！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向宋越。
被称为神通术法中攻击性最强的雷法一经施展，那种恐怖威能相当恐怖，宋越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光速。
于是越哥当场悲剧了。
准确的说，是乐极生悲，刚刚玩的太嗨，没想到钱哥居然真的在虚拟世界凝聚出雷法。
这得多高的悟性啊！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吃透虚拟世界的规则。
咔嚓！
巨大的闪电狠狠劈在宋越护体罡气之上，护体罡气怦然爆碎。
随后闪电落到宋越头上。
越哥糊了。
从虚拟舱出来之后，钱芊雪发现宋越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精神头很不好的样子，当即就有点心疼了，忍不住问道：“虚拟世界……不是死了也多大影响么？你精神力那么强，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宋越有气无力的看她一眼：“我帮你把感知调整到最低，所以你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我……没调。”
“没……没调？”
钱芊雪被惊呆了，眼圈一下子就有点红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道：“那岂不是说，刚刚你等于真的硬挨了一记雷法？”
宋越点点头：“嗯，不过还好，大部分威能已经被护体罡气给卸掉，我的肉身也足够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