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双有些明亮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此刻的氛围有些尴尬,因为陈不易此刻的动作就像是想伸手抱住她一样,不,是已经抱住了。
他侧着身子,女孩靠在他的左肩,右手与他的左手紧握着。而他的右手,此刻正搭在女孩的肩膀上。
两人直接似乎已经没有距离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陈不易低着头看着白织突然抬起的头,这丫头好像是才刚刚睡醒有些迷糊,还他这边凑了凑。
不过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上逐渐布满了红晕,虽然在昏暗的环境中有些不易察觉,可陈不易的视力,很好。
白织可爱地嗯嗯两声,又闭上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似乎是想继续装睡,蒙混过关。
可是有这么容易的吗?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陈不易那个气啊……你睁眼了!你明明刚刚就睁眼了!别以为装睡就能蒙混过去啊!
然后……
他为白织整理了一下毛毯,侧过头,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带着淡淡清香的长发让他的鼻尖有些痒痒的。
此刻陈不易的心中万分的后悔,为什么刚才动作就不能果断一点呢?在她睁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该直接a上去。
轻轻叹了一口气,强吻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挺有难度的。
黑暗中,女孩脸颊微红,感受着额头冰凉的触感,她紧闭的眼睛上的睫毛轻轻跳动,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失望,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嘴角不由自主露出的安心笑容。
两只握着的手,微微用力,两颗紧挨着的心脏加速地跳动。
陈不易看着靠在自己身上假装睡觉的白织,目光中带着些许宠溺,似乎并不打算拆穿她拙劣的演技。
女孩好像也不怕被拆穿,握住他的小手还在他掌心挠了挠。
荧幕上的光影不断交错,此起彼伏的声音似乎传不到包厢里的两人耳中,这份安静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破,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今天的陈不易很满足,他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已经深深地了解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以前的我没有高颜值的外表,没有可以挥霍的资本,没有人喜欢我,三五年,我想漫无目的走走,努努力发笔小财,然后自己给自己买礼物,现在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足够了。
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笑脸,就会感到心情愉悦,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能感到安心。他可以对所有人凶狠,却唯独对眼前的女孩凶不起来,甚至会害怕惹她生气。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是他确信的爱。
······
夜风吹拂的山中,雨雾仿佛薄纱。小屋窗户透出炙热的光,铁锤敲打钢铁的声音清越绵长,刀胚上火光四溅,照亮正在锻打的老人,以及旁边坐着的清秀男人。
老人把刀胚重新插会炭火中,扭头看向旁边男人,“你从小就喜欢看我打刀,可惜这些年没能打出什么好刀给你。”
“我只是喜欢看着火花,觉得温暖。”源稚生盯着火炉,细长的眼睛映照金色火光,“老爹我已经接到本部的人了,都是一群孩子,我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要派这种团队过来。”
“我看过他们的档案,虽然很年轻,但都是血统很优秀的孩子。”老人说,“不要小看他们。”
源稚生点点头,想了一下,“他们这一次要下潜到日本海,那必然会发现神葬所,我们得想方法阻止他们。”
“昂热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老人望着炉火,“趁这个机会永远掩埋神葬所吧,哪里只是神的墓地,神已经死了……就让它骨骸一起消亡在海底。”
源稚生沉默了很久,“走出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各位家主能同意么?”
“说服他们,这个世界上任何征伐都是一个男人先站起来,然后一群男人跟着他冲向战场!”老人声如沉雷。
源稚生郑重的点点头。
“你也该努力点了,你是家族的少主,天照命的男人,未来的大家长,要学会树立自己的威信。”老人说。
源稚生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他只是一个想去法国卖防晒油的家伙,整个黑道家族大家长对他来说太重了。
“听说,今天绘梨衣出去了?”老人忽然问。
“嗯···她还交了两个朋友,我查了,他们只是普通人,没什么危险。”源稚生说。
其实绘梨衣一直想出去外面看看,只是源稚生从来没有准许过,因为绘梨衣血统太过于不稳定,可以说随时可能暴走,放出去无疑就是一个人形兵器。
可今天例行检查发现她的血统突然变得很稳定,让他疑惑不解。
源稚生一直觉得自己对于绘梨衣的关心很虚伪,就像是武士对待佩刀一样,因为如果有一天,神复活了,他会第一个冲上去用刀和神拼命,如果连他也杀不死神,那么绘梨衣会作为最后的武器上场,最后也是最强的武器。
“没出什么意外就好,安排好下海的事。”老人轻声说。
源稚生点点头,披上风衣,推门而出。
源氏重工
源稚生换上新的表情,走向位于大楼最严密的房间。
“还没睡呢?”源稚生的语气很是宠溺。
坐在地上的绘梨衣放下游戏手柄,摸出小本本在上面写下“去洗澡”,然后一头红发的绘梨衣便蹦跶着跑进了卧室,窸窸窣窣地脱下身上的巫女服,头顶小黄鸭钻进浴室,没一会儿就响起哗哗水声。
源稚生知道她的小情绪苦笑一声,收拾凌乱的房间,做完这些后喊了一句“我走了。”就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