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此稍候。”守门的士卒听闻是曹公所派前来之人,自是不敢怠慢,闻言立时向府内快步行去。
而钟良此番前来并没有带任何随行之人,只有他独自一人,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青凤将其的神识占据,对其所灌输的思想,青凤并不想久待此人身边,因为于此人身边没有任何用处。
片刻过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落之中传来,因为青凤头颅深埋于钟良怀中,看不得此人的面容。
“曹子建,见过将军。”话语轻柔,却满是温雅之声,令青凤只感觉到那无尽的悦耳。
“末将,参见侯君。”青凤感受到钟良的身躯微微弯下,知道钟良定是在行礼。
“将军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将军远道而来,定是舟车劳顿,还望进屋详谈。”曹子建将钟良让至院中,随后钟良跟随曹子建向正厅行去。
待钟良坐于木案之前,曹子建命人沏上茶水,随即将仆从尽数散退,问道:“将军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并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前些时日你的兄长子桓将军,同曹公围猎,猎得这白狐,特此命我星夜兼程为你送来。”子虚乌有之事于钟良口中却尽是信誓旦旦,使得曹子建为之一愣。
任凭其仙才绝世,又怎能揣测出这并不曾发生的事情,愣神片刻,随即起身,亲自行至钟良身旁,俯身将青凤接过,此时青凤周身已经恢复了些许温感,乃至于待曹子建触及之时,又是一愣。
闲谈多时,钟良退去。
屋中重新归于寻常的宁静,宁静到听不得任何声响,青凤此时才得以偷偷的查看眼前所见之人,那墨眉宛若浓墨点缀,发髻胡乱盘起,可以看出他定是听闻钟良突然到访,才会慌忙前来迎接。
神色却及其凝重,因为此时正是甚是敏感的时期,虽然子桓是他的兄长,但是也是他世子之位的对手,如果自己得以翻越兄长那座大山,这曹魏的天下,便尽数归于自己,然而此事他们二人早已是心知肚明,虽然见面之时也会寒暄,但是关系早已是降至了极点,而此时其兄长却突然命人为他送来一只白狐,曹子建无论如何都思索不出这究竟为何意。
曹子建想的甚是心烦意乱,将放于木案之上的酒坛拿起,大口灌饮,饮罢长出了一口酒气,“白狐啊,白狐,不知你是死是活。”
曹子建言罢自己也为之一笑,“我这是发了些什么疯,竟然对一个白狐自言,即便它是活的,又如何听懂。”
青凤自然听的真切,趴伏于木案之上的头颅稍稍抬起,定定的看向曹子建。
曹子建亦被青凤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轻,曹子建本以为青凤乃是同钟良所言的一具狐尸,却不曾想此番竟然将头抬起。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曹子建见状诧异,将酒坛放下,用手胡乱于自己长衫之上擦拭了一番,想要触及青凤,但是却并不曾抚摸而去。
“只怕会沾染了你那洁白无暇的皮毛吧,罢了。”
曹子建长叹一声,“你还是快些离去吧,日后不要在被人猎到了。”
这是长久以来,青凤在此感受到他人对于自己的关怀之意,而此人却并不是怀时,而是一个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之人,或许因为他并不稀罕自己的这一身皮毛。毕竟其身着华服长衫,定不是寻常人家,加之方才钟良都对他敬畏有加,定是富甲一方之人。
而随即青凤又想到方才其想要触摸自己却又立时收回的手,那不忍因为酒渍而将自己的皮毛沾染的举动,那看似无心,实则将其内心的善良之意尽数展露。
这种人却颇为令人可恨,因为他总是会不经意间做出一些令你心暖的举动,然而他却并没有意识到他所做的会令你心生什么样的想法。
青凤暗下决心,做出了一个甚是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