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用双臂环住她,吹气于她耳边:“沉稳之色,霜黯相合,与卿悦,与卿媾。”
一阵凉风拂来,鹿燃歌不禁打了个哆嗦,才从回忆中抽离,她双手搓了搓臂膀,远处明仙山上的白烟已散去,她看着孤冷的月色,正欲起身,却被人披上了一件袍。
她不回头就知道,是容夕,她早已熟悉来自他的气味,馥郁而又甜腻。
“为何一人在此?”他在她身边坐了下,“香菱为何不在?”
她张了张嘴,想到了香菱前些时日对她吐露的事情,便扯了个谎:“我本想出府去看热闹,却被她拦住,一时间动了怒气,打了她一耳光…”
“休要骗我,”他笑着用手掐住了她的两颊,这次他手很轻,“为何脸红?”
她拂开他的手,看向了不远处的鱼池:“王大人回去了?”
他松开了他,点点头。
“为何他隔两日就来找你?”鹿燃歌追问。
“为救他的妻子。”他冷然。
“发生了何事?”她早就想弄清这一切了,为了打探清楚这白贤王府的事也好。
他斜眼看着她,她被那突如而来的邪气眸光慑住,他站起身,看了眼她的后背:“还想要本王对你像禁地那日里一样么?”
她猛然摇摇头。
“不想就随我回房。”
她微低着头,跟在了他身后,在入房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来自明光宫的那首《无铭歌》。
明光宫仙台下,是一片辽阔的祭台,先皇在薨前,曾在这里毒死过三十妃嫔与十九皇子,用以祭天延年。
玄祖被国师接上祭台时,背后忽然张开了一对白翅,一时间白羽纷飞,宫内众臣随着王砮的带领,一齐跪下连连叩首。
陆青衣一边跳着诡异的舞姿,一边为玄祖捧上了一碗青色液体,只见玄祖举起那碗青汁,另一只手朝着月亮挥舞了一番,便从喉咙管里吐出了一颗金丹,让皇帝喝了下去。
容云霆喜悦地接过那银碗畅饮时,祭台下的广场上,一群戴着羊头骨面具的人围着那变异竺族跳起了怪异的舞,宫廷乐师为其奏着来自西域的神秘音乐,一时间,灯火通明的长安城仿佛看到了永生。
“皇上。”
容云霆将空碗交给太监后,陆青衣跪在了他面前:“玄祖刚刚说,愿把跟随她多年的玄女赠给皇上。”
“哦?玄女?”容云霆听到神仙还有赠品,两眼放着金光。
他看着祭台中央挥着翅膀张着双臂的玄祖,刚想上前,身着艳服的姚乐儿便跪在了容云霆面前:“玄女拜见皇上。”
待姚乐儿行完了一个大拜,容云霆赶紧扶起了她,笑问:“你在玄祖座下多少年啦?你又活了多少年啦?”
姚乐儿轻轻抬起头,两眼柔情似水,香腮染赤:“回皇上,玄女活了一百零八年了。”
容云霆一听,激动地将姚乐儿翻了个面,透过那赤红的纱衣,他在她的背后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上百条金色玄文。
“好,甚好!今天朕就封你为……”
“咳……”
皇后文婉在一旁咳了个嗽。
“封你为玄美人!”
“谢皇上!”
姚乐儿立刻跪恩。
祭台中央,面纱下的苏琴白了一旁仍在假装做法的陆青衣一眼。
她看着脚下花灯绽放的长安,又瞧了瞧四周群臣正在喊话叩首,皇帝正忙于和新宠调情,皇后又在一旁专注吃醋,便偷偷伸手抠了抠背后被机械翅膀顶住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