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卓希当面质问,他的脸都变了颜色,只能轻咳几声缓解尴尬,“咳,咳,我……我叫你希儿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一定是你听错了!”
安卓希很少能看到荣王脸红扭捏的样子,比他大言不惭轻浮的样子,好玩多了!
荣王害羞躲到一边,安卓希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荣王把这一次的沉默当成了默许,从那以后,就开始光明正大的叫他希儿了。
而后来的安卓希,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在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把这个名字,扼杀在摇篮里。
此刻的安卓希吃了药,有些困倦,躺在榻上稍作调整,才睡了两三柱香的时间,就醒了,也恢复了些力气。
可因为气血双亏,还是困倦不已,喝了些鸣珂准备的白粥,就又睡下了。
鸣珂本想在醉室陪着安卓希,却强行被荣王拉到了院子里,他本想挣脱,却因为不敌只能做罢,随着荣王到了院中的石桌旁,一屁股坐下。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这么霸道吧,我还要陪我家少爷呢!您要走就快走,不走就呆着,请自便!”
在鸣珂的心里,这几句话已经算是很恭敬了。
荣王此刻根本无心顾及什么身份地位之别,他更想从鸣珂嘴里,知道更多关于安卓希的事。
“鸣珂,现在希儿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打算说吗?”
“说?你想让我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还要回去照顾少爷呢!你想知道什么,等少爷好了,你自己问他。”
“我是怕,你想隐瞒的事,正是让你们陷入危险的原因!”
这话说到了鸣珂心里,他担心的也是这件事。
安卓希决定回京都,当然是有目的的,他信任鸣珂,自然也同他讲过,鸣珂虽然知道的不全,可大体上还是清楚的。
荣王刚才的一问,其实让鸣珂心里有了些动摇,可是安卓希曾经非常严肃的告诫他,对此事守口如瓶,不能向外人泄露半分。
虽然鸣珂心里也非常希望有人能帮帮安卓希,至少可以保护他的安全。荣王的话已经让他心中产生了动摇,可是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鸣珂虽然没说出什么,但荣是他的态度如此反常,荣王也大约能猜出些东西。
他怕自己不在时,鸣珂一时气恼,嘴上没有把门的,将毒物来源告诉安卓希。
让他突然气恼激动,急火攻心,伤情更重,对恢复伤情无益。
所以在当日离开浊院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将毒物之事隐瞒下来。
鸣珂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依他的性子,恨不得马上就告诉安卓希,然后再去驸马府大闹一场才算痛快。
但是他又觉得,荣王说的有理,比起报仇和兴师问罪,保住安卓希的命更重要!
最后鸣珂选择答应,将那件事瞒下来,直到安卓希的毒完全解掉。
可是即便不说,以安卓希的心智,多少也有了些猜测,他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为了让鸣珂和荣王放心,所以选择装出一副让人放心的样子而已。
自那以后,按照荣王的嘱咐,驸马府送来的饭菜,浊院还是照收不误,但拿回去后又都被扔掉了,他们的饭菜饮食都由鸣珂在浊院的小厨房里自己做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安卓希一直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在浊院调养,不能动武,亦不能饮酒,连荤腥都吃不得。
裴南每日三次的接乔老头到浊院给安卓希切脉,开药,照顾汤汤水水。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安卓希吐血的次数越来越少,乔老头每日来的次数也跟着少了。
荣王也会在每天太阳落山以后,偷偷从宫里溜出来,翻墙到浊院探望,若不是白天还要回宫中去应付那些规矩,恐怕就要常住浊院了。
要说之前的荣王是风流孟浪的不正经,那现在的荣王甚至可以用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来形容。
他每日都从长街上寻些清谈又美味的小吃,然后风雨无阻的到浊院照顾安卓希。
虽然他也从来没问过,安卓希是不是真的需要他照顾。
见荣王自己忙活的甚是高兴,安卓希也没有阻止。
这还要感谢白洛羽的帮忙,要不是他那日在台上说的话,一直住在宫里的荣王根本想不到长街上还有那么多的好东西。
他吃了带有人间烟火气息的东西,自己也好像多了些烟火气。
这半月,两人夜夜相伴,相处的不错,感情升温不少,荣王每晚守在他身边半宿,还特意去学了清心普善咒,夜夜抚琴给他听,安卓希也越来越觉得他并不是那么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