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铁闸果然名不虚传。
入得主堡以后,四处都有火盆火把,火光透亮,温暖似盛夏。
主堡当中呈着一巨大椅子,其上盖着虎皮,这主堡里的模样,不像军营,更像是匪窝。
长孙忘情落座以后,陈蕴命人送来两把椅子,让郑州和鱼倦容坐下休息。
这期间,尴尬是在所难免的。
甚至就连郑州也都觉得有点不明所以。
自己不是来送死的吗?
为何如此和气,如此拘谨?
好在,来到主堡以后,长孙忘情先行开了口:“你能猜到我反叛大宋,为何还敢来此地送死?”
“你不会以为我不敢杀你吧?”
“诚然,我的确不是郑临沅的对手,可在这雁门,就算那些大儒亲至,我玄甲铁骑也不怕他们!”
陈蕴叹气,话还没说,长孙忘情就拿着如此戾气满满的姿态,实在不妥,可她毕竟是统领,陈蕴这时也不能驳了她的面子,便紧张兮兮地等着郑州的回应。
郑州稳坐木椅,不为所惧:“那日在东京城法场,我不为所动,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堂堂大宋上将,以生气相要挟,也不怕落了俗套。”
“再者说,通敌虎怅,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依我看,整个中广域和玄甲苍云军,都要葬送在你手里!”
听到郑州所说,陈蕴吓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万万没想到郑州竟然是如此刚烈之人。
这里可是苍云堡,他真的不怕死吗?
“我之志向,你岂会明白?”长孙忘情却也不动怒,甩出这番话后,扭头去看陈蕴:“你试探的如何?郑州可愿留在军中?”
陈蕴亟待开口,郑州却抢先一步嗤笑道:“你之志向便是通敌葬送中广域光华宝地,你之志向便是摧垮大宋,给北氓域做嫁衣?”
“我本以为能统率大宋铁闸的将军是明事理之人,却没想到与那贩夫走卒没丝毫区别!”
长孙忘情清冷面孔终于流露出表情,她双眸闪过不满,冷寂说道:“你与我有何区别?还不是也暗通十二夜红月?”
这次不等郑州开口,鱼倦容就开口帮他辩解:“郑公子从未暗通十二夜红月,我承他训诫,也是为了中广域百姓,你却不同,你看似身居高位,实际上愚蠢至极,甚至能做出把中广域大好河山拱手让人的蠢事!”
郑州:“………”
原来不怕死,也是可以传染的。
长孙忘情闻言,却是说道:“话说回来,我倒是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杀了耶律怵机,并留下纸条,郑临沅也不会这么快就倒台,他要是还在东京城,我之计划想做成恐怕也不会太容易。”
“那传国玉玺,也是因为你,我才能轻松得到,说起来,你其实才是我最大的帮凶!”
鱼倦容双颊涨红,被气的不轻。
长孙忘情看似面若寒霜,却也是一等一的牙尖嘴利,鱼倦容岂会是她的对手?
“是了,她怀赤诚之心,想还中广域一个朗朗乾坤,你私通北氓域,看似人模人样,其实早已人面兽心,就算鱼倦容确实阴差阳错,成了你的帮凶,那她跟你也是有质的差距!”郑州道。
鱼倦容感激地看着郑州,心里悔不当初,那一日她若是不杀死耶律怵机,或者说不留下那张字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郑州与她命中终有此劫。
长孙忘情愠怒之际,郑州继续说:“如果我没记错,你父亲生前曾留下一首诗,哪叹今生岁月久,愿守一方天地朽。本是抒怀之诗,却在你手中荡然无存。”
“依我所见,你便是这天下,最不忠不孝不义之辈!”
“不忠在天下苍生,不孝在先父宏愿,不义在身旁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