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正式听学还有三日,各门派已经陆陆续续地派人弟子前来。
岐山派弟子的阵仗最大,但是也并没有派景家的大小姐来,景守洪妻子去世的早,就留下了一个嫡女,这些年他也没续弦,就立了一个深情的人设。其实他背地里也总招惹些花花草草,私生子不少。他极其宝贝他的女儿,自然不舍得她出门听学吃苦,这次只派了旁系的从侄景荣。
景荣的轿子抬进逍遥山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郎迎亲的队伍,前面开路的,后面跟着的,足足有十来米。逍遥山不允许没有拜帖之人入内,景荣就选了几个随身侍从跟着,其他人又呜呜泱泱地原路返回了。
紫月是个好信儿的孩子,这样的热闹自然是要看看的,她就爬上了树,偷偷地看。这景荣果然不同凡响,额头勒着金丝抹额,花纹繁复,上面还缀着几块上乘的宝石;穿一件金黄烫花的长袍,贵气但不艳俗;腰间配着一块品相极好的圆形玉佩。紫月自然是没有见过这等气派的穿着,甚至觉得张扬地有点可笑。这人,怎么跟一只孔雀开了屏一样。再细看这人的眉眼,柳叶弯眉桃花眼,精致得比女人还漂亮几分。
这高傲劲儿,和从仙门白家那个白霜霜凑一对刚好,那白家小姐,也是华丽的很,举手投足充满了优越感。
紫月正看着这进门的仙门贵家子贵家女们,一个衣着清淡的女子站在树下,“你好,你是这儿的弟子吧。我是来听学的,朝阳殿怎么走?”
紫月看树下的这个人儿,身量不高,看起来二十出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容貌不算特别出尘,但也乖巧可爱。她就纵身一跃,飞下树来。“你好,我是紫月,是逍遥派解羽的弟子。我带你去吧。你东西沉不沉啊,我帮你啊。”
“不沉,谢谢了,我就这一个小包袱。我是玄门的庄梦蝶。”
“你怎么没带个侍从来啊,东西也只带了这么点。”
“一看你就不怎么下山,我们玄门衰落,家父家母早就过世了,我只剩一个哥哥,他年纪也轻,不能主持大局,好多弟子都跑了。现在是没钱又没人。这次听学,没有把我们玄门刨除在外,已经非常好啦。”
“哎,梦蝶,这么快又见面啦,真好。”紫月一回头,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从后面走来,这书生穿的也很简朴,不像是什么仙门大族的子弟,倒像是人族求官赶考的穷学生。
“南宫文炯,又见面了。”
“我要快点追上我们南宫家的其他人,回头见。”这人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没了。
“哦,你们认识啊。”
“他是南宫家的小儿子,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
“南宫家,不也是很大的家族吗?不过看着他的样子不太像是世家子啊。”
“他是他爸爸从外面带回的孩子,一直不太被他爸爸待见。”
哦,原来是私生子啊,怪不得。紫月心里念叨,也没再问下去。
三日后听学正式开始,第一天的课程是无涯来上的。大家齐声道“无涯老师好”,只有紫月在下面很小声地说着“无涯哥哥好”。无涯高坐之上讲课,紫月自然是认真听讲,敏瓒坐在她旁边,时而听讲时而看看紫月的侧脸。至于南宫文炯啊,庄梦蝶啊,他们自然是没有这种好机会,听得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