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的林杰,此时也是坐立不安。
接下来的时间,他只接到过一个电话,是王佳在石若冰去洗澡时打来的,和他聊了几句就结束了。
他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要去刘阳家里看看,但还是没有去。
他必须守着郭闻,不能再擅自离开了。
整整一夜,林杰始终没有合过眼,直到第二天早上,接替他的同事来了,依旧没有接到过刘阳的电话。
和同事匆匆交待了两句,他凭借昨晚的记忆,坐出租车一路冲到了刘阳家楼下。
刚想按门铃,却突然停手了,因为,他不知道刘阳住在楼上哪间屋子里。
他只能找门口进出的邻居打听,好不容易问到了,直接坐电梯上楼,拼命敲门。
“刘阳,你在不在,刘阳!开门啊!”
没人回应他。
当他再打对方的手机时,隐约听到屋里传出了铃声,却一直没人接听。
直到这时,他才彻底地慌了神,不得不通知分局。
高涛接到电话,听林杰说联系不上刘阳,也感到了其中的微妙:“我马上通知铁军处长,你留在原地不要走,我再和锣门区的老朱说一声。”
刘阳住的地方,是属于锣门区分局管辖的片区,高涛不方便直接插手。
此时正逢上班早高峰,路上比较堵,半个多小时后,警车才姗姗来迟。
林杰早就在楼下等地心急如焚,见到黄伦和梁铁军,同时还有锣门区分局的两位刑警,马上迎了上去。
“小林,怎么回事,刘阳真的联系不上?”梁铁军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
林杰回答:“是的,昨天他来医院里看望郭闻,是我把他送回了家,后来我再打电话给他,无论如何都没人接听。”
这小子,还真是个刺头,领导安排他守着郭闻,他却送刘阳回家......黄伦觉得好笑,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问道:“昨晚你和刘阳分开的时候,是几点?”
“接近晚上八点。”
梁铁军又问:“送刘阳回家后,你就回医院去了?”
“是的。”
“好,现在先想办法,把刘阳找出来再说。”
接着,锣门区的朱警官对梁铁军敬了个礼,问道:“梁处长,这上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最近也听说了,七弦区发生了大案,省厅刑侦一处的梁铁军从天而降,全权接管了这案子,今天又见梁处长亲临现场,不由地愈发好奇。
“一个知情人,”梁铁军回答地很隐晦。
“哦,”朱警官深谙此道,没有继续问下去。
在刘阳家门口,林杰又拨打对方的手机。
和刚才一样,光听到屋里的铃声,就是没人接。
“找人把门撬开!”梁铁军喝了一声。
锁匠赶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没效果,又叫来第二个开锁匠,两人合力,出了一身的汗,终于撬开了刘阳家的防盗门。
几个警察鱼贯而入。
客厅,厨房,卧室里都没人。
浴室的门虚掩着,推开后,刘阳坐在椅子上,手脚被牢牢捆住,眼睛蒙着黑布,嘴里是一块毛巾,地上还有一摊小小的血迹。
他的脑袋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垂在一边,整个人一动不动。在他身边,水龙头的开关没有拧紧,正在有节奏地往下滴着水。
黄伦走上前,伸手一探,刘阳已经没有了呼吸。
“死了,”他缓缓摇了摇头。
林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浑身上下一片冰凉,下一秒,他泪如泉涌。
“他妈的......”看到这一幕,梁铁军忍不住低声咒骂。
还指望着从刘阳身上挖出一些线索,没想到,却被凶手捷足先登。
真的是疏忽了,应该派人保护他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
黄伦在旁边低声说:“头儿,照这么看,那晚我们在庙鼓街大排档发现的线索,根本就不成立,凶手并没打算放过刘阳,他或许只想先除去郭闻。”
“有这个可能,”梁铁军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朱警官也惊住了,自己管辖的片区出现了人命案,而且还是当着省厅梁处长的面。
“梁处长,接下来该怎么做,请您指示!”他马上先端正自己的态度。
“你是第一天当警察么?还需要我来教你?”梁铁军一肚子的火,最后一个知情人刘阳也死了,要侦破这一系列的案子,真的难如登天。
朱警官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不敢触怒梁铁军,马上跑到门外,打电话把自己分局的法医痕检员叫过来,又派人通知刘阳的父母。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部手机,梁铁军戴好手套,翻看通话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