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市郊的东树村。
东书村的破落,和小房村有的一比。
成片低矮的平房,凹凸不平的水泥路,村子里狗吠声此起彼伏。
在路边的小角落里,随处可闻到阵阵尿骚味。
村口的树荫下,几个男人正叼着烟打牌,突然见到来了一辆警车,马上四散奔逃。
梁铁军懒得去管他们,他带着黄伦,还有古琴市局派给他的两名精干刑警,大步朝村里走。
“这种破房子,也会有人买?”他嘴里自言自语,同时打量着周围,又吩咐道:“你们俩,守住两端的路口,请技工师傅尽快安装探头。”
技工搭着梯子,在两根电线杆上分别装上摄像头。
这种微型探头,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除非凑近了仔细看,不然,绝难被人发现。
一共安装了两个探头,其中一个对着弄堂口,而另一个,朝向斜对面的一座民宅。
这栋民宅低矮老旧,极不起眼,屋顶铺着黑色瓦片,有不少已经碎裂了。
在屋顶中间位置,有一个凸起的小阁楼,向外开着一扇窗,整体外观非常不协调。
但这里,就是石若冰和许炎腾的老家。
梁铁军绕着屋子,来回转了几圈,接着敲响了铁门。
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老伯你好,我是警察,昨天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黄伦微笑着拿出证件,“可以进来说吗?”
“你就是那位黄警官吧......可以,请进,”老头有点紧张,侧了侧身子,请他们进来。
院子很小,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而在屋里,光线也有点昏暗,尽管现在还是大白天。
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摆设,梁铁军说道:“老伯,最近我们在抓捕一个嫌疑犯,他可能就藏匿在东树村,所以,我们在外面装了探头,同时要派人在你这里蹲守。”
“哦,这样啊......”老头面露为难之色,想拒绝,却又不敢的样子。
梁铁军又说:“请你一定保密,不要到外面去说,以免惊动了犯人,我们派人留在你这里,主要是为了监视,同时还要守着摄像头。”
“你们一直待在我这屋里......大概要多久?”
“只要一个星期,不管有没有抓到犯人,我们都会离开,在这期间,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们可以为你准备旅馆,费用都我们承担,还请你配合。”
老头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好,我会配合,也不用搬去旅馆了,我一直就是一个人,老伴也去世了,现在多个人陪我作伴,也挺好。”
“呵呵,我们的任务是抓犯人,可没时间陪你聊天,对了,你这个小阁楼,能住人吗?”梁铁军指着屋顶的阁楼。
“能住,就是地方小了点。”
技工踩着木梯子,爬上阁楼,开始安装电脑监控系统。
一个粗壮的刑警对老头敬礼:“老伯,我叫小毛,这是我同事小于,未来几天打扰你了,我们俩轮流值班,会自备干粮和水,平时就待在阁楼上,你不用管我们的。”
他又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这个男人,如果你在附近见到了,请马上通知我。”
看着照片上的年轻男人,老头皱着眉头:“这张脸,我怎么觉得.......好像以前见过。”
这是许炎腾在入狱前的照片。
“他就是我们要抓的犯人,你这屋子,以前就是他的家。”
“哎呀,他是小腾啊!”老头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是他,”梁铁军笑着点点头,“如果发现了他,请你马上通知毛警官和于警官。”
“果然是小腾,好多年没他的消息了,他犯事儿了?”老头好奇地问。
“这个不能说,你也别多问,反正只要看到他的话,马上通知我们就行了......我估计,他在这几天里,可能会来这里看看的。”
“哦,我知道了,三天前,他妹妹小冰倒是来过。”
“这个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请具体说说当时的经过吧,嗯,对了,最好从你买这房子时开始说。”
“买房子,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老头满肚子的疑惑,但也只能应道:“好,我说给你们听听。”
几个人在屋里坐下,梁铁军给众人散了一圈烟,
老头吧嗒吧嗒抽着烟,同时回忆道:“我一直是住这村里的,当初大屋让给儿子结婚了,小一辈的都不喜欢和老人住,碰巧这座屋子正好有人要卖,我和老伴商量一下,就买下来,搬过来住了,离儿子家也不远,拐两个弯就到了。”
“买下的价格,还可以吧?”
老头指着斑驳的玻璃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外一大片破旧的平房:“警官你看,这里周围的房子又老又旧,市政动迁也轮不到这块儿,所以,我也算捡了个便宜,只花了八万块,就买下来这栋60多平米的屋子。”
黄伦微笑着问:“以前屋主家以前的情况怎么样?”
昨天来这里的时候,黄伦只打听了兄妹俩的人际关系,由于时间紧迫,其他方面的事情,他没来得及多问。
老头说:“老许家的条件很一般,丈夫好多年前就死了,他曾是个退伍军人,活着的时候,在附近工厂做保安,妻子是纺织厂女工,他们领养了一个女孩子,大家都叫她小冰,是老许以前战友的遗孤,二十多年前,老许去了外地的孤儿院,把这女孩子接了回来,当时她才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