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英在一旁稍显急切之色,夜醉心冲着她微微摇头,转而又看向老村妇。
“不知当今的朝中可还有公孙姓的臣子。”
听得公孙二字,老村妇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姑娘想来说的是公孙常大人。”
夜醉心点头:“正是。”
“公孙常大人是黎国如今唯一能为我们这些老百姓着想的人了。”
老村妇叹了口气,言语中对这位公孙常大人十分的敬佩。
夜醉心默不作声的熬药,听着老村妇往后说了下去。
药煎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也使得两人对现今的黎国了解的七七八八。
自从夜醉心出嫁之后,这黎国便冒出了一名国师,说是黎太后家的人。
然而这国师在短短的几月时间,哄得黎太后开始追求长生不老之道,就连政权也有隐隐的倾斜之势。
黎国从此逐渐变得富庶,但这仅仅是表面之像,实则边城与边陲的百姓被放任不管,日子更加贫苦。
于是大批量的百姓想要进城谋生,一时之间,黎城乱作一团。
公孙常为此进谏多次无果,后当朝慷慨陈词,细数百姓苦楚,眼瞧着皇上动容,谁知国师一句话:“公孙大人真是比皇上还要关心百姓。”便使得皇上将公孙常禁了足。
夜深,夜醉心躺在一间老村妇仔细收拾出来的房间里,心中想着黎国当今的局势。
首先她要先去拜访公孙常,帮连英弄清当年大将军真正的死因。
而后势必要进宫,接近黎太后,想办法把绿芽的妹妹救出来。
想来西夏国皇后薨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还不清楚黎太后下一步会如何做。
那蛊毒门门主绑了真正的黎安公主以此威胁黎太后对付西夏国,到底意欲何为?
“娘娘可是睡不着?”
连英躺在一旁的草榻之上,感觉到了夜醉心的翻来覆去,出声问道。
“黎国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要困难许多。”夜醉心直言,微微叹了口气。
同样失眠的还有远在西夏国的皇甫司寒。
他的茶桌上放着夜醉心留下的和离书与琥珀血镯。
一种陌生的失控感从他的心中泛起,一连三日都没有寻到夜醉心,他似是如往常一般平静,实则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悲悯之感。
和离书被窗外吹进的冷风吹的“沙沙”作响,皇甫司寒敛了眸子,伸手拿起了和离书展开。
纸上是夜醉心潦草的字迹,虽不美观,却也能使人瞧的明白。
和离书上写道:
臣妾夜醉心无福承受王爷恩泽,今离去,望各尝所愿。
阁楼二层有一丹药,可根治失眠之症,乃偷借羿王令牌所得,现归还。
醉心已无意活于猜忌之中,羿王妃已死,盼君勿寻。
终了,祝前程似锦,无不识君。
皇甫司寒的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起身走出房间,快步走到了小阁楼的二层。
这里夜醉心从不让人进,如今这里十分空旷,除了鼻间萦绕的淡淡药香,毫无她留下的痕迹。
如和离书上所说,桌上留有一个锦盒,药神令与羿王的令牌都在此处。
最下面压着一个熟悉的布包,亦为皇甫司寒所赠。
夜醉心的一颦一笑突然间在皇甫司寒的脑海中浮现。
那个胆小的女人此次竟这般决绝,胆小如她,能去往哪里?
一夜未眠,直至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迷离之人恍然回神。
黎城边缘的农村中,病了多日的老伯在夜醉心的一副药的功效下,明显好了许多。
“姑娘,你的医术可太神了!”老村妇满脸喜色,再不肯受夜醉心的一点银两。
“叨扰了,按昨日那个方子,老伯很快就会痊愈。”
夜醉心轻笑,与连英收拾好行囊准备进城。
老伯的身体已无大碍,往后即使没有兰田草也可,于是她也不打算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