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想什么呢?春知叫了半天也没理我,”春知指了指她面前放着的两副凤冠,“这是她们送来的,让小姐挑一副。”
穆习容没多想就随意指了右边那个,“就这个吧。”
春知见穆习容如此不重视,心里却只有心疼,任谁被逼着嫁给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都不可能不怨吧?
小姐虽然没在面上表现出来,心里也一定也不好受。但春知没多说什么,只将另一副凤冠捧出去。
第二日,穆习容被洗婆撵着起了个大早。
外头天还没亮,她就得起来梳洗上妆。
到底还是穆家的小姐出嫁,各方面都没待见,连给穆习容上新娘妆的妆娘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巧手。
妆容繁琐,足足一个时辰才妥停。
穆习容的嫁衣是王府那边送来的,王妃的霞帔上不能用凤,纹的便是一种金丝彩鸟。并列两条,垂于胸前,金织云纹,饰以珠。
玉革带,红线罗,青袜舄,每一样每一处都极精巧细致。
这样的繁盛的妆容与服饰非但没奖穆习容压下去,反倒更将她衬出了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气质。
“三小姐可真美啊……”给穆习容上妆的妆娘都不禁赞叹道。
她给新人上的妆也不少了,其间更是不乏大家小姐贵胄子女,但像眼前这位穆家三小姐这样的气质,还是独一份的。
像是天生就该做王妃一般。
再没见过穆习容本人之前,她也曾听过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说穆家三小姐是个废材,无盐又无德。
但眼下她却能肯定,至少这个无盐是假的,至于有无德才,便无从得知了。
穆习容听言淡淡笑了下,“谢谢。”
她这一笑,那眼尾点的一颗红朱砂便如同活过来一般,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下一刻便要盛开。
妆娘怔了下,“不、不客气……”
这样的女人不论嫁到哪一家,都会被自己的夫君捧在掌心里疼爱吧?只消笑上一笑,还有什么东西不愿给的?
偏偏这三小姐嫁的是那摄政王……
恐怕哪位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了。
辰时,迎亲的队伍已到了穆府门口。
哪位不知怜香惜玉的摄政王正坐于马上,手里握着缰绳,黑沉的眸中不带半点情绪,冷冷注视着前方。
偏生他又长得极俊,那身红衣穿在他身上毫无违和,反而透着一股冷质的魅惑感。
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女子的目光都不禁在他身上停留,甚至可以听见人群中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这宁王殿下身为男子,却生成这样,真叫女人都嫉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