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再往外行二余里,便有一家做茶水生意的小茶馆。
那茶馆的主人是一对夫妻,这几年惨淡经营下勉强靠着不低不高的收入果腹,茶馆有两层,第一层供过路人歇脚,第二层便是几间小客房,装潢简陋,住店的人也不多。
“小二。”
穆习容简装出府,没带着春知,她寻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点了盏茶,静静候着那个给她写字条的人。
未时三刻,借路的人倒是不少,却是没等到那个易简尧。
莫不是对方只是想耍她一通,争个痛快?
如此想着,她起身正欲离开,那边却走过来一个人。
易简尧见到穆习容,神色染上不耐与嫌恶,他走过来,坐也未坐,直接开口便说:“你这女人,找我出来究竟为何?有话快说。”
她找他?
穆习容将藏在怀里的字条拿了出来,展开给易简尧看罢。
“易公子误会了,倘若不是收到易公子这模棱两可的邀约字条,我是万万不会出来的。”
“这……”
易简尧看到那纸上面写的字和署名也愣住了,若是寻常的字便罢了,可这上头的字与他的字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就连一些下笔的小习惯都极其地相似。
别说是穆习容了,恐怕就是他自己都难以分出这究竟是不是他写的。
“这并非出于我之手,我没写过这样的邀约,更不可能约你出来。对了,我也收到了这样的东西……”易简尧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却并没有找到那张有穆习容署名的字条,只能道:“许是落在何处了……”
“这恐怕是有人故意用你我二人的名义将我们约至此处。”穆习容猜测道。
易简尧奇怪道:“为何独独约你我二人?”
“易公子可想一想,先前我们二人是个什么关系?我对公子你求而不得,你又对我是避之不及,倘若今日有人撞见你我二人在此私会……”
穆习容顿了顿,瞧了眼眉头紧锁的易简尧继续说道:“之前也便罢了,顶多说我是厚颜无耻,恬不知耻,但如今我可是嫁了人的,对方还是摄政王,这若是叫人撞见了,对我的贬谪可就是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了。”
“公子可知道,女子红杏出墙是个什么下场吗?这在一些偏僻的地界,可是要被沉了塘的。”
易简尧挥袖侧过身,不看她,只道:“你、你怎么将这些事如此口无遮拦地挂在嘴边?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穆习容暗笑,“易公子,我说的句句属实,可有那句话不对吗?”
“那也不该如此口无遮拦!”易简尧道:“既然对方的目的是让人撞见我们……那现在你我二人散开不便可以了?”
“易公子说的是,可对方这般戏耍于我们,易公子当真咽得下这口气吗?”
易简尧皱眉反问:“那你说要如何?”
“自然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穆习容缓缓说道:“那些人恐怕就在周围看着我们,我曾与手下丫鬟吩咐过,若是我一个时辰未回,便会派人来找我,届时,我们沿途留下一些线索,将那些人从暗处揪出来。”
易简尧听完,眸子微转了转,竟没有反驳。
究竟是谁策划了今日这么一出,他倒是也好奇的很。
况且,他也不是个喜欢任人揉圆搓扁的软柿子,穆习容方才所说倒是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