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穆习容的错觉,她听出了宁嵇玉话里淡淡的讽意,但与以往不同,今日这倒好像是在怪她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似的。
不管如何,她终究破天荒的没和宁嵇玉暗地较劲,垂眸有气无力道:“是臣妾托大,让王爷咳咳咳……让王爷担心了。”
宁嵇玉瞧着她如此乖,像是真的病怕了似的,心头竟有些胀胀的,他叹了口气,在穆习容的床边坐下,给她掖了掖被子,薄责道:“既然知道自己托大,平时便注意些,你自己也是大夫,怎么轮到自己反倒不讲究了呢?”
房里的春知见此,捂着嘴角偷偷笑了下,识趣地退了出去,还将房门轻轻掩上了。
看来平日里老王爷的那番说辞也并非无用,王爷如今确实是对她们家娘娘关心上了许多,日后娘娘在王府也能多得些尊重。
穆习容因为病态,平日里原本便不小的一双眸子更显得水盈盈,像一湖满载着风情的湖泊,将人望着,凡人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
她掩着嘴又咳了几声,因宁嵇玉在场声音压抑在胸口,“多谢王爷关心,小病罢了,过几天便好了。”
说小病是假的。
穆习容自打落胎起便没生过这般严重的病,以往她一有生病的苗头,不是被师兄治好,便是被师傅给看了出来,可以说是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病痛的折磨。
眼下却是切切实实经受了一番,委实是不太好受。
宁嵇玉哪里瞧不出穆习容是在故作轻松,但这几个月相处以来,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穆习容的脾性。
若是真和她商讨着来,恐怕她还真会不当成一会儿事。
就得硬着来。
思及此,宁嵇玉板下脸道:“本王已让府中的大夫开了药,每日早晚各一服,今日的药已经在煎了,等熬好了就送过来,本王让李立在院中守着,一滴你都别想浪费。”
穆习容:“…………”
她默然了一会儿,才道:“王爷,臣妾不是三岁孩童,生病了自然会吃药,王爷无需这般盯着。”
她悄悄倒在花瓶里,谁会知道?
偏生宁嵇玉像是精通读心术一般,毫不退让道:“药苦起来,可不管吃药的人是孩童还是成人。”
他忽然想到什么,指尖轻点膝头,欺近穆习容压低声音道:“对了,王妃那万两黄金,可还在本王这边代为保管着呢,王妃不会不想要了吧?”
“如此也可以,本王便当一当王妃的金库也无妨,存在本王这,等日后本王心情好了,王妃再拿回去吧?”
穆习容嘴角不忍抽搐,等他心情好了,她还焉有拿回去之日?
好不好的,不都是他一面之词吗?
穆习容只能认命道:“药,臣妾喝便是了,等臣妾病好了,王爷便能把那黄金给臣妾了吗?”
宁嵇玉微微勾唇,神情有些愉悦,似是发现了她一些了不得的属性。
“这事便等你病好了再说。”
穆习容听言心中忒了一句,好生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