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穆习容艰难睁开眼,痛觉如影随形地开始复苏,从心口处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几乎要痛叫出声。
可她无力地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微微转了转头环视了下四周,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屋内摆设简洁干净,窗棂上放着一盆白茉莉,散发着一种幽静的花香味。
这是哪里?
不多时,她视野中忽然出现一道模糊而又漆黑的人影,那影子在门口顿了一下,又马上跑了出去。
随后,有一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关切地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容儿?容儿!你终于醒了……你看看我,告诉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痛……”
“痛?哪里痛?告诉师兄,哪里痛?”
这句话传进穆习容耳中,眼前人的脸也跟着清晰了起来,面前这人就是她的师兄,温离晏。
但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紧紧拧住眉头,动了动嗓子,发出的声音却极为难听,“水……”
“要水是吗?师兄给你拿!”
温离晏接过一边下人递来的水,小心仔细地把水喂进穆习容的口中,穆习容急不可耐地吞咽了几口,却仍旧有许多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去。
温离晏也丝毫不嫌弃,将她嘴角的水擦拭干净。
“还要吗?”
穆习容点头,温离晏又继续喂她喝了几口,等她自己摇了摇头,才停止喂水。
缓了一阵后,穆习容也总算恢复了一些神智,她清了清嗓子,抬起略重的眼皮,声音仍旧沙哑地问道:“师兄,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半月前,你在楚国边城遇刺,若不是我察觉不对劲及时救了你,恐怕你早就没了命了。”
听到温离晏的这番话,穆习容才想起来之前的事。
之前她和温离晏约在城外谈话,途中却突然遭遇刺杀,她胸口好像又被一刀刺破了,只是幸运的是,这次她活了下来。
“那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我在临沧境内的一处府邸,鲜少有人至,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师兄会找出那些伤害了你的人,将他们碎尸万段都不足为惜!”
温离晏说最后一句话时,脸上有着穆习容未曾见过的狠厉。
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却被人伤成这样,那些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为惜。
“那宁嵇玉呢?宁嵇玉可有消息了吗?”穆习容迫切地问道,她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如果这半个月里宁嵇玉能有消息,那她这次受伤也算值得。
“他还没有消息。”穆习容没注意到温离晏掩藏在袖子下的手都快要攥出血了。
“如今楚军是穆寻钏主持大局,担任主帅。想必是实在找不到宁王,便换了主将了。”他又道。
主将未死,却中途换将,无疑是在说前主将的无能。
但宁嵇玉失踪这般久都没有消息,在外人眼里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穆习容双眸没有一点神采,她疲惫地垂下眼,心口的伤却在此时突然发作刺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