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矜回到舅舅家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的,桌上空无一物。并没有人给她留饭。
刚进门,表妹池忆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池矜之后白了她一眼,径直从池矜身边走过,好像她不存在一样。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又回了房间。
池矜嗤笑一声,习惯了。
她的房间在最里层的小房间,这里以前是杂货间,她来之后才改造的房间。说是改造,其实也就是搬一张二手市场的床进来,再搬几箱无关紧要的箱子出去。
那一年池矜八岁,她只看到一群人将自己的家封起来。之后她就搬到了舅舅家。
舅舅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舅妈不喜欢她,也是了,谁都不喜欢一个拖油瓶。14岁的池忆是真正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的,骨子里散发的高高在上显而易见。一家人虽是如此,除了池忆,表面上也“矜矜”的叫,挑不出一点错,可就是这样,池矜才能更加深刻的体会到自己从未走近过这家人。他们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冷漠和偏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池矜“你在寄人篱下”。
“我们没有义务抚养你的。”
说不难过不埋怨过他们是假的,后来池矜也想通了。池矜知道,他们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做到不亏欠她而已。这便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一切都变得没必要。他们没必要抚养她,于是她也被迫没必要。
这里是她住的地方,不是她的家。
……
第二天池矜照常上学。
马上高三了,大家都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可是池矜却觉得自己实在融入不了他们。自己也是高考这件大事的面临者,可她就像旁观者,找不到共鸣。
下课。池矜不像其他女生一样手挽手去上厕所。只是一个人去打水。
远处有几个男生对着她指指点点,不一会儿里面一个占据中心位的男生突然走向池矜。
“池矜你好,我是高三3班的沈默,能认识一下吗。”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白净的手,抬眼看,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长得很清秀,银色眼镜框下有一颗泪痣,头发偏棕黄色,微卷。
长得倒是不错,但是,
“不好意思,没兴趣。”
说完直接绕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