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奕却不可能将一切当作没有发生。
毕竟,现在他可是被囚禁在密室中,被关在密室中失去自由!
“你究竟要干什么?”强自按捺心中的愤怒,苏奕冷声朝着千仞雪问道。
既然她不愿撕破这虚伪的面具,那就由他来撕下。
而听到苏奕的质问,千仞雪却沉默了。
缓缓收起了脸上的温柔笑意,在苏奕愤怒的目光下,千仞雪轻声道:“小奕,对不起,为了计划,我必须如此。”
“计划,什么计划?”纵然早已知晓千仞雪所谓的计划,但苏奕还是仿佛不知道般装作疑惑的问道。
“一项不容有失的计划。”仿佛梦呓般轻声说道,千仞雪的脸上闪过一缕迷茫,但很快却又恢复坚定。
“究竟是什么计划?连我都不能说么?”苏奕冷眼朝千仞雪问道。
眉峰颦起,但面对苏奕质问的眼神,千仞雪终究还是只留下轻叹。
虽然没有明确的回答,但却已经给了苏奕答案。
眼中流露处浓浓的失望,苏奕本以为以她和千仞雪的关系,她应当不会瞒着自己。
甚至,方才在黑暗中,他还曾想过,若是千仞雪告诉他她的计划,他说不定能说服千仞雪让她明白自己是心向着她的。
但这一切,尽皆湮灭于这声叹息中。
连计划都不告诉他,他又怎么可能说服千仞雪放他出去,让他参与到她的计划中?
看着苏奕眼中的失望,千仞雪心中有些酸楚,但却又无可奈何。
小奕知道了自己并非真正的雪清河,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就宛如棋盘上的黑子已经即将对不知情的白子完成合围,但一旁观棋者却看出了白子的危机。
并且,这观棋者还有极大的可能提醒白子的执棋。
虽说黑子已经完成了大半的包围,但棋盘上,一切都是未可知。
此时天斗的局面也是如此,千仞雪虽完成了诸多布置,但最重要的魂导战士和大部分兵权仍旧掌控在雪夜的手中。
因此,为了防止变故,她不容许有任何的搅局者产生。
毕竟,她已经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已经不容许它有任何失败的可能。
“小奕,对不起……”再次叹息道,但千仞雪的声音中好似已经没有了悔意。
而好似明白了什么,对于千仞雪接着喂的粥,苏奕只是默默的咽下。
就仿佛,面前的不是太子府大厨精心熬制的粥,而只是维持生命所必须的东西。
而看到苏奕的表现,千仞雪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欣慰之色。
从小奕不抗拒喝粥来看,似乎,他好像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是,小奕从小就很乖,不哭不闹,很让人省心。
就算是这次自己骗了他,但这也是情有可原啊!一向乖巧的小奕,应该会原谅自己的吧?
脑海中这没想着,千仞雪的脸色轻快起来,心间萦绕的内疚感似乎也有所减弱。
小奕,会原谅我的,对吧?
不过当然,对于心中的想法,千仞雪还没有傻到问出来。毕竟小奕现在还在气头上,肯定是还需要时间缓缓的。
一碗粥,吃的人配合,自然是吃的很快。
粥很快见底,在最后一口粥吞入苏奕肚中后,千仞雪掏出餐巾纸给默不作声的苏奕擦了擦嘴。
尔后,千仞雪柔声问道:“吃饱了么?”
然而,苏奕却是宛若一块木头般坐着,没有回应千仞雪的疑问。
不过千仞雪也不在意,就算小奕很乖,但是被关在这里肯定也免不了愤怒,闹闹脾气也无可厚非。
不过千仞雪相信,只要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定然是能够消除小奕心中的芥蒂的。
而且,自己也不会关小奕太久,她已经加快了自己的动作,最多五年,不,三年,她一定能完成自己的所有计划。
到时候,她便带着小奕回武魂殿,请爷爷封他为圣子,甚至若是自己将来君临天下,那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千仞雪未曾察觉苏奕看她的目光已然从曾经的赤诚变为了哀伤和痛苦。
哈根达斯王国的挂钟一向质量极佳,就算是隔着书柜,钟声也能传到密室中。
一声,两声,三声……一共十声的钟鸣,打算了千仞雪的思绪。
恍然的抬起头,千仞雪这才发现已经亥时过半了。
想到明天还需早起的早朝,千仞雪也明白此时该休息了。
对此,千仞雪早有准备。
从魂导戒中搬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躺椅,放在苏奕躺着的床旁。
“小奕,睡吧。”温柔的掖了掖苏奕盖着的被角,千仞雪摁熄了魂导灯,侧躺在躺椅上进入了睡眠。
这一觉,或许是不必再时刻运转维持魂骨的魂力的缘故,也或许是不用担心再在苏奕面前露出破绽,千仞雪睡得很香。
只是她未曾察觉到,身旁的苏奕,睁着眼盯了屋顶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