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看得惊呼出声,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曹莽哈哈笑着抱起凤鸣大步走开,滔天火光映着他虬髯遍布的脸,两道斜插入鬓的剑眉下一双虎目灼灼盯着怀里的凤鸣,“这就怕了?”
凤鸣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像这样凶残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想要分辨几句却干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做我的夫人就这点胆量可不行……”曹莽一点也不顾及凤鸣的感受,自顾自地道,“以后多看看练练胆气。”
凤鸣愤懑,暗自吐槽,‘杀了你算不算练胆气?’
山道上,众喽啰见再无黑衣人突围,便推来早已准备好的沙石扬在火焰根部,很快将火势控制住。
烧散了架的马车周围散落一地的黄白之物,被高温灼烤得变了形,曹莽抱着凤鸣到了近前低头用脚踢了一块出来丢进喽啰拎过来的水桶里,再捞出来看了,满意地道,“这倒是方便了。”
官家的银钱都有刻印,被火烧过的银子变了形,上面刻的标志也已消失不见,凤鸣当然懂得这些,也就自然知道曹莽口里的方便是何用意。
“这些真的是太子贪污得来的?”
曹莽把银子丢给一旁的喽啰,并不隐瞒凤鸣,点点头道,“你虽然是官家小姐,可未必知道这些……那太子贪得很,也缺银子得很,搜刮民脂民膏下手不留情,这是拨给遭了蝗灾的汝宁那边的赈灾银子,却被太子派人偷运了回来……”
凤鸣向来不关心朝政,对银钱也不上心,但她知道太子比她的俸银要多得多,而太子对外最是奉行节俭,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还是贪污赈灾银子?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你一个女人家,说了你也不懂。”
凤鸣默默翻了个白眼,这莽夫嘴倒是够严实的。
曹莽指挥着喽罗们把三大车银子分批次搬回山寨,自己则抱着凤鸣留在山下监工,凤鸣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逃走,奈何这家伙就像个不知疲倦的蛮牛,抱着她指挥若定,几个时辰脸不红气不喘,连脚都不让她落地。
等到天色完全黑透,银子也已搬完,曹莽这才抱着凤鸣朝山寨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曹莽充耳不闻,凤鸣急得火冒三丈。
“我一个清白女儿家被你这样劫上山寨一辈子就毁了,你也是个劫富济贫的英雄,怎么可以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黑夜里曹莽两只眼睛闪着光,听了凤鸣的指责声如洪钟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谈何毁你清白,若你觉得委屈,明日我便命人抬了聘礼去你家提亲。”
凤鸣哪里敢暴露身份,更别提什么去家里提亲,反倒担心曹莽追问不敢再声张。
曹莽见凤鸣不吭声也不计较,道,“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日子是咱们自己过,那些俗事能免则免,哪日我带你回门拜见岳父岳母大人,让他们瞧瞧你过得好不好便是。”
凤鸣听了腹诽,真是个莽夫,若见了父皇,怕直接便砍了你的脑袋,看你还说不说这些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