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诺心里有些懊恼,为什么老是问到人家这些事情?她不想知道的。
“对不起啊,我老是问到不该问的。”千诺朝季星河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没事儿。”季星河粲然一笑。
外面的阳光在这时候从窗户投射了进来,天已经完全亮了。朦胧的晨光从季星河后背投来,他周身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千诺扯了点三明治吐司塞进嘴里,心里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惶惑感。
她觉得季星河真的很厉害。因为她觉得如果是她,这桩桩件件的事一定没办法这么轻易地就告诉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起码她做不到。但是他就这么全都告诉她了,那么坦诚,毫不遮掩,像是非常信任她一样。
想来,或许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吧,能够轻轻松松就说出口的事情其实都是已经释怀的;唯有那些怎样都难以启齿的,才是真正欲罢不能、永远在折磨着人的。比如,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千诺很想知道,但是她问不出口。问了,不免就要跟他解释,她为什么要问。
“诶你要不要我帮你跟老李请个假啊,回头别又晕倒了。”季星河说。
千诺从思绪里被拉出来,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上周已经请了一周的假了,现在再请,老李肯定不能同意了。没事,反正学校有医务室,实在不行就去医务室躺着。”
季星河:“行吧。”
……
七点半,俞风亮的自行车准时出现在了楼下,仍旧是那副明朗的嗓音,叫千诺的名字,然后千诺就从窗户边看见少年阳光灿然的笑容。
千诺冲他一笑,回身拎起书包就下楼了。
出门看见季星河也刚好从家里出来。这一次,千诺觉得跟他一起下楼并不尴尬。
千诺还是走在前面一点,季星河跟在后面。
季星河是转学后一个星期才有了这所学校的校服,也就是他在主席台演讲那天。之前一直看他穿自己的衣服,随性中带着股痞气,也知道他就是那样的秉性。
这两天看他开始穿校服,千诺还总是有种别扭的感觉,不过现在也开始适应了,季星河穿校服的时候,也是正气感十足的。
裤筒笔直,让他那双腿看起来更长了,本来就很高,穿了校服更有种高不可攀的冷感。
正想着,千诺裙摆忽然又被勾住,身体随惯性快速前倾。又是上次那块铁片,之前已经勾住过一次了,要不是季星河及时拉住她……
当然,这次仍然是季星河及时拉住了她……
千诺在一次猛地撞在了季星河身上。
但是这次跟上次又不太一样,她额头也直接撞上去了。
千诺愤愤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有些狂躁地把裙摆从那条铁片上取下来。检查了一下,这次衣服也同样没问题。那铁片只是勾连住了裙摆,并没有让裙摆被扯破,校服的质量总还是很好的。
“你能在一个地方摔两次跟头,这智商对得起你学霸的头衔吗?”季星河没忍住笑了出来,毫不客气地调侃千诺。
千诺正满脸不高兴,听到他的话,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直接瞪向了季星河。
片刻后千诺终是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一只手握成了拳头,做出假意出拳的姿势,对季星河说:“你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