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能细想,不然越想心里越恼火,去朱雀街的一路,元锦沛脑子里全是顾青初和宋思明嬉笑打闹的场景。
——内心烦躁的想杀人。
就像是捡到了一颗鸟蛋,日日放在怀里捂着,小心珍视,还没等破壳,突然被人抢走并且当天孵出小鸟他们愉快玩耍了。
元锦沛活这么大,第一次如此呕得慌。
朱雀街的杂耍猴戏不管是否有大市集都在那里表演,花一两个铜板占个位置不走便能一直看,元锦沛到了这里,却发现杂耍摊不见了。
路人说是刚才这里发生了打斗,人都到官府去了,现在官府正在判案,大家去围观了。
府衙离朱雀大街不远,元锦沛牵着马几步路走到,在朝堂之上他看见了带着帷帽的顾青初身板挺直站在堂中,旁边跪地一名矮胖男子。
环视一圈,元锦沛并未发现宋思明的身影。
展开扇子遮挡着脸,元锦沛进了人群里,挤到第二排位置能够听清看清朝堂上的内容,立定站好侧侧身子半躲在前面百姓的身后。
“堂下何人,这里可是顺天府,还不下跪?!”堂上大人一拍醒目,大声呵斥。
“大人,此人极为嚣张,大庭广众要打杀了草民,求大人主持公道啊。”一旁身材矮胖留着两撇胡须的男子跪地叩首,额头磕在地面哐哐作响。
那大人见顾青初连帷帽都不摘,藐视公堂的样子大为光火,今儿审问是公开的,众多百姓看着不能丢了面子。
正欲发火之时,元锦沛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顾,盛京顾姓只有一家,而拿着此令牌的女子……
“下官见过宁良候!”
见顾青初极为自然应着他的行礼,便知面前的人是宁良候无疑了。
顺天府的孙大人不敢在上面坐着了,行完礼站在一旁,额头狂冒冷汗。
他们顺天府尹原本由礼部尚书兼由,后来礼部尚书被皇上训斥停职在家,手中的公务便被四处分了干净。
如他们顺天府现在已经被侍郎大人暂管,虽说礼部尚书是被元指挥使搞掉的,但眼前的宁良候和元指挥使交好,他们自是惹不起。
顶头上司都被按死了,他们这些小角色更加不经事了。
“这一切定然是误会!”孙大人额头汗珠滚落却是不敢擦,他想起刚才自己言语不敬让宁良候下跪,心里就怕的很。
“来人,快给宁良候上座。”
跪在地上的矮胖男子大笑三声,喊了句宁良候了不起,官官相护!便奔着柱子撞去,理所当然被两旁的官差拦住了。
真以为在公堂上那么容易就能自杀?官差们都不是吃干饭的。
“本候为何没有对别人动手,偏偏对你?”顾青初压着嗓子发出沧桑年老的声音。这符合平常百姓的想象,说出的话也更加让他们信服。
顾青初故意亮出身份是因为她发现了此人的不对劲儿,在刚才看猴戏时,故意凑到她身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宁良候,我要杀了你。’
接着抬手做出要拔刀的动作,顾青初自然回手反击,结果此人到了公堂变了一副嘴脸,开始混淆视听博取同情。
顾青初立刻露出真实身份,她一直观察着男子,对方显然预料到了这点,或许自杀也是他的下一步计划,只是没有成功。
那用力撞得一下肯定会死,男子被官差拦住的错愕不作假,他是要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