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公得知叔武果然在践土会盟时签了名,立时大怒:“叔武果然自立了!”
转过脸瞧见元角,更是火冒三丈:“你爹元咺就是个贼!自己贪图富贵,扶立新君,还派儿子来窥探我的举动。我岂能容你这对贼父子?”
可怜元角还来不及争辩一句,就被卫侯一剑斩去了脑袋。身边的仆人们,赶紧前往楚丘告知元咺。
乍知爱子惨死,做父亲的如何反应?“儿子的生死是命数,主公虽负了我元咺,但我却不能负了太叔!”
好友司马瞒劝道:“主公既然如此疑心于你,你就该避嫌才是。不如辞官归隐,也好明其心志。”
元咺摇头:“我若辞去,谁能和太叔共守卫国?儿子被杀是私怨,守国则是大义。不能以私怨废大义。”
于是依然和叔武商议,写信给晋文公,求他准许恢复卫成公的君位。
周襄王二十年,晋文公重耳受天子册封归国。入绛都之日,一路百姓,奔走相告,扶老携幼,箪食壶浆,同迎大军凯旋。那一番赫赫扬扬的景象,怎不令人心向往之?
入得晋宫,临朝受贺,论功行赏。文公将狐偃列为首功,先轸反居他之下。诸将不明白:“城濮之战,靠的便是先轸的奇谋,才得以破楚。如今反列在狐偃之下,是为什么?”
重耳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在战场上胜敌,不过是一时之功;但狐偃劝说对楚退避三舍,以全信用。所谓信者,是万世之利。所以论功以狐偃为首。”
诸将闻言自是悦服。狐偃又奏请封当年死于奚齐卓子之乱的荀息之后,文公准奏,召荀息之子荀林父为大夫。
赏完了功,该论罪当罚了。舟之侨本来在家中守着妻子,听说文公还朝,赶至半路相迎,被囚于后车。此时同赵衰议罪,判他为斩刑。
舟之侨自辩因不放心妻子的病才离队的,文公听都不要听:“事君者不顾自身,何况妻子呢?”遂命斩首示众。
文公这回出兵,一斩颠颉,二斩祁瞒,三斩舟之侨,都是有名有姓的宿将。这说明晋国军令如山,违令必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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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情,自此三军畏服,诸将用命,令行无阻。
晋国已有上中下三军,可现今做了霸主,自要扩军的。但按照周礼,只有天子才能有六军,怎么办呢?文公与先轸商议后,决定改个名字,新扩的军队命为“三行”。以荀林父为中行大夫,先蔑为左行大夫,屠击为右行大夫。三军三行,其实分明也是六军,只是换个名字而已。自此晋国兵多将广,天下无出其右。
某一日,文公坐朝,正准备议议曹卫两国的事,却接连收到卫国的叔武,和孙穆公的来书,都是请求恢复卫成公的君位的。事已至此,自己在践土也答应了的事,晋文公也不好反悔,便谕令五鹿的郤步扬放卫成公过去,不必阻拦。
叔武得到晋侯宽宥的回信,喜不自禁,马上命人驾车去陈国迎回卫成公。
这当口,公子歂犬仍不死心,还在讲坏话:“太叔守国已久,国人都归附于他,这次来迎驾,不能轻易相信,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卫成公点点头:“寡人也这么想。”便命宁俞先到楚丘去探探虚实。
宁俞赶到楚丘宫中,正值叔武在朝中议政。怎么个情形呢?只见叔武的座椅设在大殿的东面,他面西而坐。一见到宁俞,马上跑下台阶相迎,十分谦恭。
宁俞佯装不懂地问:“太叔为什么不坐正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