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门大巫来了,一进宫门就说:“有鬼!”
景公觉得有门,便问:“那鬼是什么样子的?”
“蓬头披发,身长丈余,以手拍胸,怒形于色。”
“这正是我所见之鬼,他说寡人枉杀了他的子孙,不知这是什么鬼?”
“先世有功之臣中,其子孙下场最惨的便是了。”
晋景公愕然:“莫非是赵氏的先祖?”
一旁的屠岸贾赶紧进言:“这个巫师是赵盾的门客,是借此事为赵氏诉冤,主公不能听他的话。”
晋景公默然良久,才又问:“此鬼可安抚否?”
“如此愤怒,怕是无法安抚。”
“那寡人是否大限将至?”
大巫说:“小人冒死直言,恐怕主公的病,不能尝新麦。”
屠岸贾指责道:“胡说!月内即将麦熟,何况主公虽病,但精神尚可,何至于此?若主公得尝新麦,你便是死罪!”
也不等景公发话,便叱出巫师。此后,景公病势渐沉,晋国的医生们也不知是什么病,无从下药。
大夫魏錡之子魏相对一筹莫展的众臣说:“听说秦国有两位名医,叫高和,高缓,是扁鹊的学生,善攻内外之症,现为秦宫太医。为什么不去请来为主公看病?”
“秦国与我国世代为仇,如何肯派良医来救主公?”
“恤患分灾,也是邻国成人之美。我愿凭此三寸不烂之舌,请得名医来晋。”
众臣纷纷感激不尽。魏相便整束行装,坐上轺车星夜赶往秦国。
雍城秦宫,魏相对秦桓公说明来意:“寡君不幸染上狂疾,听说上国有名医高和高缓,有起死回生之术,特来相请,以救寡君。”
秦桓公本能地拒绝:“晋国屡败吾师,我国便有良医,又为什么要救你们的国君?”
魏相正色言道:“明公此言差矣!秦晋两国是邻邦,当年献公与尔穆公结为婚姻之好,世代相亲。可穆公纳了惠公,又有韩原之战;纳了文公,又有汜南背盟。文公刚离世,穆公又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孟明视师出崤山,袭我属国,这些事都是尔秦国背好。之后吾国又将三帅放归,本是好意,谁料又违誓言,夺我王官。到了如今,我家主公一问罪于潞国,明公便遣杜回兴兵相争。败不知惩,胜不知止,弃好寻仇,都是上国所为。
如今寡君有疾,欲求医于高邻,满朝皆不以为然,独我以为秦国还是有修好之心。若明公不许,则诸臣料秦中矣!相邻本应有恤患之义,医者有活人之心,而明公皆废之。臣私下以为明公此行不义!”
好一张利嘴!秦桓公心想,韩原之战分明是晋惠公背了“泛舟之恩”招来的,崤山设伏分明是晋国好战,怎成了秦国的不是了?罢了罢了,些许小事,不值得落人口舌。大手一挥,便诏太医高缓前往晋国。魏相自是谢恩不止,与高缓同出雍城,星夜望新绛疾奔。
此时晋宫中的景公已然病危,日夜盼望秦国的神医到来。忽一日梦见有两个小孩子从鼻孔里蹦出来,一个说:“秦国的高缓是当世名医,这回来了用药,我等必会受伤,该怎么躲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