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满则溢,月亏则盈。这句话对于晋厉公来说再合适没有。自从鄢陵一战败了楚师,晋厉公自以为天下无敌,更加地骄奢淫逸。士燮见他这个样子,更加笃定晋国不久将大乱,郁郁成疾,不但不肯吃药延医,反请来巫师祈祷,恳求上天让自己早死。没多久,士燮果然死了,儿子士匄(范匄)继承了他的上卿之位。
话说在晋厉公的那一班帅哥男宠中,胥童以一张巧嘴最为得宠,厉公想用他为上卿,奈何没位子出缺。胥童说:“如今三郤并执军权,族大势重,行动自专,将来必会做不轨之事。不如把他们除掉,立刻有位子出缺,主公想立谁就立谁,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晋厉公有些犹豫:“郤氏并未谋反,无端诛杀,恐群臣不服。”
“鄢陵一战,郤至本来已围了郑伯,两车并行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便解围放了郑伯脱逃而去。这中间必有通楚之事,只消问问楚公子熊茷,便知详情。”
厉公命胥童去召熊茷。一见面,胥童就问:“公子想回楚国吗?”
“当然想,恨不能马上就回去才好。”
“若能依我一事,马上送你回去。”
“什么都听你的。”
胥童附耳与熊茷叮嘱了一番说辞后,便领着他入内宫来见晋厉公。屏退左右后,厉公问:“郤至是否与你们楚国私通?你若讲实话,寡人便送你回国。”
“恕臣无罪,臣才敢讲。”
“就是要你讲实话,何罪之有?”
“郤至与我国的令尹芈婴齐交好,屡次有书信往来。说君侯您淫乐无度,不适合当国君。应当迎回远在京师的公孙周来做更合人心,他日若南北再交兵,一旦晋国兵败,便立刻奉立公孙周以归楚。”
公孙周是谁?原来当年晋襄公有位庶长子叫姬谈,自赵盾立灵公后便避居于洛阳,投在单襄公门下。姬谈的儿子因为在周朝出生,因此取名为姬周,称为公孙周。如今因为晋厉公姬州蒲不得人心,胥童故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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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茷牵出公孙周来,好让厉公更加怀疑郤氏。
熊茷话音一落,胥童马上接嘴:“怪不得那日鄢陵之战,郤犨跟公子婴齐对阵,一支箭都不曾发过,可见二人的确有私通之事。郤至又纵放郑伯,此事板上钉钉,有何疑窦?主公若还不信,不如派郤至往洛阳献捷,若他有阴谋,必会与公孙周私下相见。”
晋厉公果然依着他派郤至如周献捷。胥童暗地里派人先去洛阳见了公孙周,说:“晋国的政事,半数都由郤氏掌握着。如今郤至来献捷,你何不见见他?他日也好帮公孙返还故国啊!”
姬周不知是计,等到郤至在洛阳公事办完,便到公馆里特意拜见。二人相见,不免谈论晋国之事,相谈甚欢,半日才散。这件事传到晋厉公耳中,他更觉得熊茷说的是实情,心里产生了除掉郤氏的想法。
忽一天,晋厉公跟妃妾喝酒,想吃些鹿肉来佐酒,便让寺人孟张到集市上去买,恰好市场上的鹿肉卖完了。正没法子呢,忽见郤至从郊外打猎回来,车子上正载着一头鹿。孟张不由分说上去就抢了过来,郤至大怒,一箭把孟张射死,把鹿又抢了回来。
晋厉公听说此事,大怒:“郤至欺我太甚!”遂召集胥童,夷羊五等人来商议怎么杀了郤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