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斯忧心忡忡地问孔子:“阳虎虽走了,但公山不狃却坐大,该怎么办?”
“必须先明礼制。自古以来,臣无藏甲,大夫无百雉之城,所以邑宰们根本没有据城作乱的实力。你为何不先削矮城墙,撤了费邑的武备。如此则上下相安,可保永久。”
季孙斯深以为是,便转告孟孙氏与叔孙氏。孟孙无忌说:“只要对国家有利,我自己倒没什么舍不得的。”
此时,曲阜城中的那个“闻人”少正卯妒忌孔子,想坏他的事,便让叔孙辄秘密送信给费邑。公山不狃本来是要据城作乱的,但知道孔子人望高,若有他相助自己便事半功倍,特地派人给孔子送来一份厚礼和一封亲笔信,信中说:
“鲁自三桓擅政,君弱臣强,人心积愤。不狃虽为季宰,实慕公义,愿以费归公为公臣,辅公以锄强暴,俾鲁国复见周公之田。夫子倘见许,愿移驾过费,面决其事。不典路犒,伏惟不鄙。”
他这里反复示好的“公”,指的不是孔子,而是鲁定公。
孔子对鲁定公说:“公山不狃如果反叛,未免劳动大军。臣愿一人先去,说服他回心改过,如何?”
鲁定公像舍不得妈的孩子一样撒起了娇:“国家的事情全赖夫子主持,怎么能离开寡人左右呢?”
孔子无奈,只好将礼物退回,托辞不去。公山不狃于是约上成宰公敛阳,郈宰公若藐同时起兵作乱,但被这二人拒绝。
郈邑掌管马政的官叫侯犯,这人力大善射,素来为人畏服,因此久怀不臣之心。乘着这次公山不狃邀约之机,派人刺死了公若藐,自立为郈宰。侯犯动员郈邑百姓登城,准备抗拒鲁兵。
叔孙州仇听说郈邑反了,来找孟孙氏,孟孙无忌说:“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共灭这个叛奴。”
孟孙氏与叔孙氏两家共同发兵,围了郈邑。侯犯还是有些本事的,两家攻城死伤者众,却不能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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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孟孙无忌出主意,叫叔孙州仇向齐国求援。
此时,叔孙氏有个家臣叫驷赤的,一直呆在郈城中,这人比较机灵,装作依附侯犯的样子,甚得器重。驷赤对侯犯说:“叔孙氏已经向齐国求救了。齐鲁如果合兵来攻,咱们可敌不过。你为何不以郈邑为质降了齐国?齐国表面与鲁国亲善,实际上防备得紧。得了郈邑,齐国必会高兴,到时必会划其他地方赏给你为采邑。这事好处大了去了!”
“此是好计!”侯犯马上派人向齐国乞降,并献上郈邑。
临淄,齐景公问晏婴:“叔孙氏来借兵伐郈,如今侯犯又以郈来降,寡人将何去何从?”
“咱们刚刚与鲁国交好,怎能受鲁国叛臣的献邑?应该相助叔孙氏才是。”
齐景公笑了:“郈是叔孙氏的私邑,跟鲁侯有什么相干?何况叔孙氏与家臣自相残杀,是鲁国的不幸,也是齐国的幸事。寡人应该两下都答应,让他们自相耽误才对。”
于是,派司马田穰苴在齐鲁边界上屯兵,如果侯犯能抵御住叔孙氏,则出兵占了郈邑,将侯犯迎回齐国;如果叔孙氏胜了侯犯,则假说帮助叔孙攻打郈邑,再见机行事。齐景公两面三刀,的确是个奸雄,适合在这个大争之世生存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