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模样?是你画的不好,还是他长的就这副熊样?”
这时,月亮搬着椅子回来了。
民警看着那椅子,“见鬼。”他叫出这两个字,居然没有其它过激反应。
尴尬持续了几秒钟;月亮可没管民警的惊讶表情,他把椅子放在王红雷旁边,坐了上去,睁着大眼睛看着民警张开的嘴,“他有智齿欸。”他对王红雷讲。
“同志,他说你有智齿。”王红雷反击似的笑了笑:他看不惯民警嘲讽他的绘画功底。
“你们俩呆着不要动,我打个电话。”民警抄起桌上的座机,输入了一个号码。
……
在这之前,在距天津一千公里远的某个直辖市中,情况变得复杂,如下就是当时发生在该城市中某栋废弃的建筑内的事。
“So?”戴着贝雷帽的家伙推开门,灰尘顺着门框流下,落在他的帽檐上,再顺着帽檐流向他脚边。
合理的解释是,他是第一个到的,但他没想到会如此,因为他一向是第二个到:并非他不愿意做头一个到场的家伙,而是,他得给上司一个面子。他把帽子摘下来,拍了拍,帽子发出抗议的呼噜声,“安静,多纳特,我得把这些灰处理掉。”
他看了看这里的设施:椅子若干,没了。整个房间显得很空,从多年没擦过的,早已变成黄灰色的玻璃窗射入少的可怜的光;光线似乎主动附和着这里简陋的基调,色调因光线的不配合而变得单一:光照的到的地方就是灰色,照不到的话就是黑色;其实墙壁应该是绿色的,光线不肯洒在那上面,至少,不肯洒在整个墙面上,于是,墙上就多了一层斑驳的黑色。
“好一个简陋的集会场所,我才不会坐在这样落满灰尘的椅子上。”他就那么站着,等待同伴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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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来的人是倒着走进门的,尽管戴着一顶鸭嘴帽,帽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倒立而脱离他苍白的、服装店里假人模特一样的头颅;他把穿着很细长的裤子的腿抬高,迈过门上面的部分——对于他来说,那就是门坎——进入了房间。
“礼帽没来?”倒立的家伙问他。
“我也纳闷。”
倒立的家伙在天花板上施展了一次后空翻,在半空中调整了姿势,正立着落在他面前,“你确定他没来?”
他一耸肩,摊开手,只差一副无奈的表情,“反正我来的时候没他的影子。”
“礼帽从不迟到,他只可能早到;如果他不是头一个来,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今天肯定不会来了。”
“早啊,两位。”一个戴着头套的家伙走进来,“好多灰。”他自言自语般陈述道,不知他是怎么分辨出室内的灰尘的,他的头套并没有留眼孔,按理说,他应该什么也看不见。
“欸?礼帽呢?”
“他没来,我估计,要出事。”戴鸭舌帽的讲。
戴头套的家伙扥来一把椅子,没在乎椅子面上满是尘土,就翘起腿坐在了上面。
“等草帽来,我问问他。”
正说着,门外有人喊,“我来晚了,”此人走进房间,果然,他戴着一顶帽檐圆圆的草帽。“嗯?礼帽呢?”
“你也不知道?真伤脑筋。”戴鸭舌帽的摇摇头,“我看,他莫不是跑了吧?”
四个人一齐笑了起来。
“典狱长跑了,你是不是就成了新一任?”戴贝雷帽的调侃道。
听了这句话,四个人继续毫不尴尬地笑着。
戴草帽的人似乎也想找个地方坐,他一边发出笑声,一边走到窗台旁,然后,他的笑声骤然消失,好像噎住了一般。
“Xiarou……各位,这鬼东西说明什么?”
他从早已被人擦得干干净净的窗台上拎起那叠的方方正正的、软塌塌的白色东西,那东西被他抖开,颜色和在场四人的皮肤无异:那么苍白。这似乎是面罩,但在这四位看来,或许,这东西应该叫做脸皮。
“他摘了面具!完了,他真的跑了。”草帽把那东西重新叠好,拿在手里,他的动作相当冷静,尽管他说的话使人感到他很紧张。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典狱长?”
当玩笑成真,没有哪个人能够笑出声,这就是现实的魔力。
戴鸭嘴帽的人沉吟片刻,“他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这个,所以,你们谁能想出来,他是为什么逃跑?”
另外三个人沉默了;并非他们不知道答案,而是,他们都太清楚答案的残酷。
“你们不说不要紧,无非是工作太枯燥,没有休假,结薪日还遥遥无期,对不对?”
三个人一起点头。
“我们得承认,礼帽是有些顽皮,但没了他,谁能保证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行?”他摘下鸭舌帽,默哀一般说道,“礼帽回来之前,我们都得靠自己了。”
首先做出回复的是他,他摘下自己的贝雷帽,“各位,礼帽跑了,我的确没法确保关押住所有人,你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吧,事实上,今早就有一位逃了出去。”
其余三人看向他,“我得承认,这件事的确怪我,”他又把帽子戴上,“饥荒逃了。”
“前有奇苏米,后有大河兽,今天真是糟透了。”新任典狱长抱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