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煤油灯挂在屋顶,昏黄灯光下,人们的脸似乎被光影切割成几块,隐隐有些扭曲。
大家听到李博彦愿意负起责任时,心里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望。
陈大庆穿着黑色短打衣裤,衣服袖口因为磨损严重,用另外的布条补上。这时的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这几天他的心情由从大喜到大悲,再从刚才的欣喜到现在的失望。
陈大庆眼睛泛红,他指着李博彦问道:“你自己说要对我们负责,你现在又说不负责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李博彦赶紧上前叫屈:“这位老哥,我没有不负责,只是你们的粮食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拿的,我怎么负责。要是全市被骗的人都来找我,我哪里能负这责啊。”
村长看周围形势不对,赶紧走到中间,站到板凳上大声说:“大家别围着了,你们把粮送到谁手里,你们就去找那个人。围在这里也没用,散了散了散了。”
围着的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散什么散,他刚才就没说只给盖私章的,他今天要不拿出个章程来,谁来了都不好使。”
听到这段话,围着的人群纷纷叫好,“说得好!”,“对,你刚才没说,现在就得都给……”,一时间群情激愤。
村长虽然知道怪不得李博彦,但如今群情激愤,他也不能强制别人散去,他背着手走到李博彦面前,面色有些难看,“李家小哥,你这……”
李博彦面带苦色,他有些忐忑地看着周围的人群,然后大声说道:“我这里有个消息,我听黄金龙说,明天早晨要从野狼谷运走米粮,你们可以去看看,也许能从里面抢点粮食。”
村里人听到野狼谷,齐齐退了一步,但想着粮食能拿回来,又齐刷刷看向村长。
村长皱着眉,“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也不敢去野狼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野狼谷那个地方,也就我二哥去过,现在他不在了,谁都不敢进了。”
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吕阿婆哪里应该有地图吧,咱们要不去抢回来,也是得饿死。村长,你和吕菊是亲戚,不如你让吕菊把野狼谷的地图找出来,咱们也进一趟野狼谷。”
村长皱着眉说:“不知道天高地厚,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们都忘了野狼谷有多可怕了吗?”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飘出来,“不如找战斗队的一起去探路,他们也要抓人啊。”
村长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于是让人请来了村里的老人。村里老人也犯难了,不让去,村子里能吃得都没了,但一想到野狼谷里危险重重,进去了几乎没人能出来。老人们讨论来讨论去,还是觉得该去找吕菊。
吕菊刚觉得自己送走了李博彦这个麻烦,没一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陈家的宁静。
陈亦雄慌里慌张地披上衣服,来到门口,高声问道:“谁啊,半夜三更还不睡觉。”
村长大声回答:“是我,你家堂叔啊,赶紧把门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