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在寂静的深夜中，一切声响都会被放到最大。
比如，有人靠近屋子的时候，那声响楚洛宁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楚洛宁已经渐渐地习惯这种场景了。
在那人悄悄踏入屋内的时候，楚洛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哥，现在都已经快要寅时了。”
那人挑了挑眉，似乎很不以为意的样子，“那你还不睡觉？”
楚洛宁敏锐地动了动鼻子，她总觉得，随着男人的进来，一股奇怪的味道随之飘散出来。
“你去干什么了？”楚洛宁问道。
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如果她没有闻错的话，这是血腥味。
男人似乎也知道楚洛宁看穿了，轻笑一声，“呵，狗鼻子。”
楚洛宁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会受伤？”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近期并没有发生战事，而在这京城之内，根本也没有人能够伤得了许晏殊。
定国大将军的儿子，谁敢惹？
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楚洛宁的问题，而是温柔地抬起了她的下巴。随即，楚洛宁就感到一个温软的触感覆了上来。
楚洛宁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许晏殊，但是在手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楚洛宁才想起来，许晏殊貌似受了伤，便手下留了情。
“……死流氓。”
许晏殊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眯着眼似乎在回味楚洛宁的味道。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愉悦了起来。
他道，“冒犯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真是毫无诚意的道歉。
不过倒是他一贯的风格。
楚洛宁瞪了许晏殊一眼，“既然知道冒犯到我，那下次干脆就别亲了。”
自从第一次亲了以后，他好像愈发愈放肆了。
许晏殊有些奇怪，“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你做出这么一副娇羞的样子做什么？”
楚洛宁一时语塞，她知道许晏殊指的可能是他以前和原主做过的事情，但是穿越过来的楚洛宁毕竟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这么大尺度的动作。
许晏殊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洛宁。虽然夜色已深，但是依旧能看到楚洛宁通红的脸颊。
“睡吧。”
楚洛宁本来就处在紧张的状态，听见这话一个激灵，差点吓得跳了起来。
她隐晦地提醒道，“你还受着伤呢。”
睡什么的，不太合适吧。
许晏殊笑出声来，差点把伤口重新笑裂开了。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许晏殊说道。
不知道最近楚洛宁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些莫名的担忧，明明以前她主动勾引自己的时候，她把衣服都脱了，他都没有碰她。
但是，许晏殊并没有戳穿楚洛宁。
毕竟看着楚洛宁难得脸红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脖子上，“我就想抱着你睡。”
楚洛宁警告般地看他一眼，“别得寸进尺。”
许晏殊眨了眨眼，“我受伤了。受伤的第一时间，我就想来看你。”
或许旁的女子听到一个美男子如此撩人地说出这句话，一定会忍不住心动，但是楚洛宁例外。
俗话说得好，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楚洛宁觉得，许晏殊就是属于有毒东西的一种，是绝对不能碰的。
她眨了一下眼，“行。”
楚洛宁反倒主动地抱住许晏殊的腰身，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睡吧。”
许晏殊有些惊异于楚洛宁的主动，她只穿了薄薄的一层寝衣，当她贴近自己的时候，她胸前的柔软也能感知得十分清楚。
许晏殊的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
其实他一直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兴趣，但并不代表他是柳下惠。
她居然还真敢。
“你做什么？！”
楚洛宁找到一个最舒服的睡姿，正打算闭上眼入眠的时候，脖子突然被骚扰了。
楚洛宁睁开眼睛，她用力推开许晏殊，借着泠泠的月光，她看到许晏殊吃痛的表情。
楚洛宁不由有些愧疚，“你没事吧？”
许晏殊摇了摇头。
楚洛宁想张口说什么，却突然感受到了男人某处的异常。
共处于一个被窝，很难不感受得到。
楚洛宁：……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楚洛晴没有满足你吗？”
这回换做许晏殊无语了。
“……我不喜欢碰她。”许晏殊说道。
他和楚洛晴的婚姻，原本说是一场商业联姻也不为过。
不过是被迫妥协罢了，哪有什么真感情？
楚洛宁牵了牵唇角，“你还真是……有够渣的。”
许晏殊道，“什么叫渣？”
“就是负心汉的意思。”
许晏殊笑了起来，“我可没有负她。”
他对楚洛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许晏殊拉长尾音，“你不是我的外室么？我对楚洛晴冷淡，你应该感到很高兴才对。”
楚洛宁顿时感觉有些不爽，“高兴什么高兴？当人外室有什么可高兴的？”
许晏殊颇为愉快地勾起唇角，“楚家还真是没眼光。”
放任真正的璞玉流落在外，实在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但是想到楚家的作风，许晏殊也不难理解了。
不过，如果楚父但凡聪明一点儿，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在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了。
楚洛宁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我觉得他们倒是很有眼光。”
小时候倒还好，如果楚洛宁现在还留在京城，她脸上丑陋的胎记一定会成为许多人的笑柄，恐怕届时她在楚家的待遇会更差，在农庄至少自由。
说起来，楚洛宁倒有些疑惑。
不是都说男人看脸吗？
难道许晏殊选择自己成为外室，只是纯粹为了追求搞小姨子的刺激吗？
“……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楚洛宁捂住嘴，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脑内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晏殊看着楚洛宁，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楚洛宁好像说得也没有错。
特别是当楚洛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晏殊反应竟然要更加激动了。
难道这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吗？
许晏殊强行给合上楚洛宁的眼睛，楚洛宁长长的眼睫扫过许晏殊的手掌心，似乎有些不解他为什么突然中断了话题。
许晏殊跟她僵持了一会儿，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在楚洛宁耳边说道，“你再这样，我就真的办了你。”
楚洛宁像意识过来什么一样，变得安分了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她突然睁开眼，问道，“还没消下去么？”
哪怕是脸皮厚如许晏殊，听了这话也不由得陷入沉默。
黑夜中的楚洛宁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很期待许晏殊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