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四人整理衣装,走出冰屋,走向梅零落冰山。
一个月以后。
万仞耸天的梅零落冰山脚下,游离四散的冰源魂术脉冲如浓雾一般氤氲着这片冰原,三丈之外不能视物,从天际俯瞰,恍似一片巨大的白云,定睛细看,白云中渐渐出现了四个身影,其中一人高大挺拔,肌肉虬扎,身着一身黑衣,衣领轻轻敞开,暴露出如火焰般燃烧的热量胸膛,周围海域似乎也因此变得温暖一些。
黑衣男子整只右臂搭在矮上半个头颅的蓝衣少年肩上,少年面庞俊秀,脸如镌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异样倜傥,只是恍如神明的脸颊上总会时不时抽搐一下,还以为患了癫痫。
黑衣男子一直在蓝衣少年耳边念个不停“不是你哥吹牛,整个云之彼岸大陆到处都是有你大哥的身影,我最北去过圣何要塞,最南到过嘉禾望州,西面游过西西域州大小佛寺,如今出游东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怕去得不够多,去得不够远,在我心中,游历一个地方,不是走马观花地看,而是真正融入进哪里的生活中去,没有几年的一起生活,怎能算真正的游历?”
蓝衣少年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黑衣男子不怒反而笑道“想当初,你大哥云游大陆时,见过很多女子,见过世家小姐,也偶遇过魂术烈女,也遇到过诗书绝俗的才女,也邂逅过名扬天下的花魁,她们大多还挺喜欢我,想跟我生个孩子,你说气不气?我本发誓一生只爱一人,可是后来想了想,世间如此多的姑娘钟情于我,我不采几朵花,且不是暴殄天物,于是我就只能舍身了”
蓝衣少年忽然停了脚步,黑衣男子也跟着顿在原地,蓝衣少年眉头皱紧,一脸不耐,见黑衣男子说得兴奋,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黑衣男子肚子上,趁黑衣男子弯腰捧腹之际,蓝衣少年当即一个健步上前,一顿拳打脚踢,爆喝一声“我他-妈忍你很久了,从一个月前你就一直说个不停,真是鸭子死了嘴不烂,我今天非要打烂你这张臭嘴”
身后随即快步走来两个手拉着手的少女,一人蓝银,一人红蓝。
蓝银少女见状只是微微扬起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柳叶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带着笑意,弯弯的好似夜空中皎洁的弦月。
红蓝少女仪容韶秀,有着说不出的清绝脱俗,一双大眼睛透着好奇“你们这是?”
这四人自然便是姜桥、艾黎、荆继红和叶仙。明明只需七日便能抵达的路程,四人硬是走了一个月,除了游离冰脉遮蔽视线,很大原因是荆继红自顾自地说着带错了路。还好叶仙会音源魂术,隔三差五施展功法音波定位,不然四人很大可能迷失在茫茫冰原,
姜桥停下手脚,整理好衣襟“没事,原本心情糟糕透了一个月,现在好多了”
姜桥一手牵过艾黎的手,从叶仙手里拉了过来,笑道“爱你姐姐,我跟你一起走,叶仙姐姐,赶紧把这位沙雕大哥带走吧,若是我再和他待在一起,估计明天我们两人只能活下一个”姜桥狠狠瞪了坐在地上的荆继红,拉着艾黎大步朝前走去。
荆继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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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傻小子,你在怎么不爽,这也是你大哥的丰功伟绩呀,这一个月以来,你大哥有把一件事说两遍?”
姜桥头也没回,也没停下脚步,朗声嘲笑“我沙雕大哥的光辉事迹就是不要脸地一个劲吹牛,小心哪天把牛皮吹爆了,炸伤自己”
艾黎一直握紧姜桥的手,空灵的大眼睛如星辰闪烁,睫毛柔软地扑闪着,嘴角微微上扬,在她心中,早就想握住他的手了。
荆继红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而起,直追姜桥而去“小子,你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别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你大哥我还有好多故事没说呢”
姜桥不仅耳朵早已厌倦,连眼睛看上一眼荆继红都觉得烦懑,拉着艾黎撒腿就跑“谁想听你讲故事了,爱谁谁,总之那个人不能是我”
艾黎一句话没说,只要能握住他的手,说跑就跑。
荆继红紧追不舍“这里就我们两个男人,不跟你说跟谁说呀,你大哥的故事能与女孩子提半句”
片刻之间三人就淹没在游离冰脉笼罩的冰原,叶仙莞尔一笑,背着双手漫步走去,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叶仙走了小半会,眼前豁然开朗,三人呆呆地站在前方,像木桩一动不动,而荆继红站在姜桥身旁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叶仙仰头远望提了提速,跟了上去。
因为梅零落冰山的存在,方圆三里空间内不再有半点游离冰脉,视野广漠如柳暗深处开出了一片冰晶花海,四人就像是上一秒还在棉花白云中乱转,下一秒忽然从云层深处探出脑袋看见了蓝天。
一片蓝色的冰天。
梅零落冰山存在万古,早已不是一座孤零零地冰峰,而是一条庞大的冰河山脉,梅零落冰山中间开花,方圆四下结果出大大小小的冰山群落,中央冰峰高逾千米,巍峨挺拔,无须会当凌绝顶,也能一览众山小。
四人和冰脉山群还隔着十里冰河,姜桥忽然松开艾黎的手,眼睛痴痴盯着前方快步朝前奔去,眼神浑蒙清冷疏离,方才站在姜桥身旁的荆继红早已察觉几分异样,突然身形一动,点足一跃便已至姜桥身后,一手按在姜桥左肩问道“小子,你怎么了”
姜桥扭头一瞥,仿佛被摄去灵魂的空壳,眼神阴冷脸色吓人,似乎根本不认识荆继红一样,左肩一抖,直接震开荆继红的束缚,继续朝前狂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