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哥,你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若因我才不去,我反倒惭愧,况且…”予芙也回握紧他的手,然而不等她说完,杨劭便一把将她紧紧圈进怀里闷声道:“我不稀罕当什么好男儿…”
这样一个手握乾坤之人,居然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予芙闻言不禁心下软得如三月春水一般,她摸了摸杨劭的脸颊柔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劭哥,我又如何不愿时时同你在一起,只要和你一起,我便说不出的快乐满足。即便哪天你不要我了,我这颗心也决计不会再爱上别人。”
“又说傻话,我找了十年才找到你,如何舍得不要?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是高高兴兴舍给你的。”杨劭听予芙如此剖心置腹,大喜过望,连日来一直压在他心上的隐忧霎时一扫而空,立刻捧着予芙的脸亲了又亲。
“既然这样,还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予芙被他亲得痒痒了,咯咯地笑出声来,“也不要你舍命,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是什么事?我不能做出对不起老明王重托之事,除此之外我都答应你。”杨劭满心欢喜,予芙却轻捏了他的脸颊一下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教你做出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我要说的是,你去淮阴带兵之时,我想跟着燕山卫一同前去徐州,早就听说明军不拘小节征召敢入伍的女孩儿们入营称燕山,这次既要派她们去徐州,我也想一起去,就算不能救死扶伤,哪怕帮她们打打下手也成。”
杨劭闻言骤然变了脸色,新城初定,除燕山卫等少量留下善后的人马外,大军早已开拔淮阴,且不说徐州此时满目疮痍,流寇四起,燕山卫面对的都是死伤军民,就是已经安定了,予芙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又如何舍得她劳心劳神。
“不行!”他目色流转沉暗,眉头也拧做一处。
“你刚刚才说什么都答应过我的!”予芙早料到他要反悔,咬咬唇道,“你反正也不在,我去徐州还能行仁义之事,好歹略尽绵薄之力,为什么不行?”
“这件事太危险了,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你要是累着了伤着了怎么办?你一个姑娘家,不知道徐州…哎…”杨劭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别的都成,去徐州我不能答应你。”
“我也学过剑,虽说远不及你,但自保足矣。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去,一路人马都是你派的,旁的燕山卫也是姑娘,她们去得我为什么就去不得?”予芙被噎得气恼,声音里已经带了鼻音,“你刚刚才说雍朝颓于陟罚臧否有所异同,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了?”
“我知道你向来喜欢济弱扶贫的,小时候那么大点儿,玩伴儿被欺负了都要帮着去讨公道。但真刀真枪的地方和打抱不平可不一样…”
杨劭唇边的苦笑都凝涩住了,可他实在见不得予芙委屈的样子,一咬牙便想只要她高兴,实在不行就由她去。
“那我让赵云青带府右卫护着你去总行了吧?不行,要是遇到流寇怎么得了,要么我拨一队骁旗卫开路…”
“我又不是去当菩萨供着的…我…我也不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我也想要遵从自己所行之义。我悄悄混在燕山卫里去,你说我是新征的学徒不就行了?或者你说我是赵大人的远房亲戚来投靠…”予芙心意已决,皱着一张小脸哽咽道,杨劭却觉得她愈发的荒唐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这还不如要我的命。”重逢以来他全是飘在云端里的喜悦,没这么心如乱麻,更没对她这样疾言厉色过,“你不要赵云青,那我也不去淮阴了,我自己陪你去。”
“杨劭,你怎么能胡搅蛮缠!”予芙愣了一愣,登时发了急,气得推了他就跑出门外,“你这样我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