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进入了梦乡,她梦见了咆哮的父亲,父亲把桌上的碗狠狠的扔到地上,嘴里咒骂着:“只知道吃饭的两个饭桶,还哭,我最近倒霉都是你们两个哭丧鬼,我还没死了。”
一旁的母亲把云玲护在怀里,冰冷的泪水滴到了云玲的脸颊,又顺着落到了地上。梦中的云玲只有六七岁时的样子,她不明白之前脾气温和的父亲为什么性情大变。她望着父亲狰狞的面孔,布满胡渣的脸上泛着红色,连眼睛都变红了。屋子里冲刺着酒味、汗臭味、还有一股腥臭味。
云玲感到一阵阵恐惧,因为她看到母亲的手被突然扔过来的酒瓶子碎片割伤了。鲜血染红了她的小碎裙,然后满屋子都变成了血红色......
云玲被梦吓醒了,她呆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额头上冒着冷汗。窗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平静一点后,云玲起床倒了杯热水。
她的脑海里还出现父亲挥之不去的身影,她已经半年没有跟父亲联系了。上次联系的时候是她主动打给父亲的,云玲一听那颤颤巍巍的声音就知道父亲是喝了酒的。父亲听到是云玲便又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不孝女,跟你妈一样没有良心,出去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云玲实在没法在聊下去了,父亲只是一个劲的咒骂。然后云玲挂断了电话。她对父亲是又爱又恨的,有时候她宁愿没有这样的父亲。
云玲思维是混乱的,她想起了故乡的小路旁一排排梧桐树,父亲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走在前面,夕阳的余晖落在父亲的身上,仿佛父亲整个人都散发着金光,父亲回头笑眯眯的叫云玲和母亲“快点,回家做饭了”。那笑容多么温柔,母亲牵着云玲欢快的跟上父亲,父亲影子拉长的就像一颗大树,那时候父亲就是母亲和云玲的依靠,是一种踏实和幸福。
云玲突然微微一笑,她又叹了叹气,这一切都破灭了。她起床看看窗外,夜已经很深了,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路灯也没有精神了,光变得微弱了。一只流浪猫在垃圾桶旁边转悠,这是一只狸花猫,应该是两只猫的,云玲心想。
狸花猫以前总跟橘猫形影不离,云玲有时候有剩饭会拿下去喂这两只猫,可是最近只看了梨花猫。狸花猫很活泼,橘猫很温顺,有什么吃的总让狸花猫先吃,然后自己在吃剩下的。橘猫多半是死了吧,毕竟它对狸花猫那么好,怎么舍得离开狸花猫。云玲心里一阵酸楚,狸花猫孤零零的样子像极了自己。
云玲又继续睡觉了,明天她还得六点多起床上班,她习惯自己做早饭,自己做早饭能省一点钱。她把屋子收拾好后,还得做公交挤地铁,她把明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在旁边,免得明天一早又手忙脚乱。云玲摸了摸放在枕头底下自己的日记本,她有写日记的习惯,然后又继续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