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床上,精瘦男子摸了身旁细软一把,女子轻嘤一声,慵懒地拍掉男人的手,翻身睡去。“嘿嘿嘿...”男子轻手轻脚爬下床,得得瑟瑟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套在身上,“娘的,有钱还得去贵的窑子,真他娘的冷。”男子边穿边小声嘀咕。听着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两颗小脑袋从被子下探了出来,睡眼惺忪地招呼男子上来温存一下。
男子看着女子脸上残余的红晕,强压下邪火,裹紧破袄走出房间,关好房门。弓着腰搓手来到老鸨身边,老鸨捻起块糕点送入猩红的大嘴当中,端起茶杯就着茶水吞下。老鸨瞥了瞥满脸堆笑地男子,将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粗壮的手指戳着男子鼻梁大声喝骂道“没钱充什么大尾巴狼啊,回回都是给钱痛快,事后往回扣,不怕生儿子没把啊...,”骂了一会,老鸨气喘吁吁地掐着腰,引的手臂上掉水严重的镯子叮当作响。
男子也不恼,满脸堆笑地凑上前为老鸨捏肩,老鸨没好气地推开献殷勤的男子,走到柜台前拿出一角碎银子,拉开抽屉拿出剪子剪了又剪,最后放在戥子上称了称,才丢给男子“滚吧,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打断你狗腿,”老鸨不耐地挥了挥手。男子将别在腰带里,满脸陪笑地倒退出去。看着放下的门帘,老鸨无奈的叹了口气。
年方十八身着襦裙的姑娘从内室走出,为老鸨捏起了肩,“妈妈,何必和这地痞怄气,找街边的混混随便打发了便是,”姑娘气鼓鼓的说道。“傻丫头,”老鸨宠溺地掐了掐姑娘水嫩的小脸,“街上的混混不过是把我们当作是一块肥肉罢了,有事没事就想来叼两口,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姑娘虽然不懂,却也点了点头,“鹅黄,记得日后要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再不济也要找条咬人的狗。”老鸨意味深长地说道,鹅黄一脸懵懂。
男子裹了裹破旧的棉袄,在早市上扯了两块红布,拎起两包糕点,看着手中散碎的银钱,走进酒铺,“店家,来壶烧酒。”男子倚在柜台之上,招呼着,“我在这看着,你可莫要掺水,莫掺水。”男子死死盯着店家掀开缸盖,用酒勺将酒打入葫芦,不敢错过一步,店家将葫芦丢在柜台之上,一只手杵在男子下巴。
男子恼火的从腰带中掏出一粒零碎到不能在零碎的银子,重重地拍在柜台之上,“拿着,不用找了。”男子夹着红布,拎着糕点,右手拎着酒葫芦背在背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酒铺伙计满脸堆笑的目送男子离开,待男子走过转角,恶狠狠地将一口吐沫啐到地上。
随着日头升起,街市上逐渐热闹起来,不时有相熟的人拿男子打趣,男子嘿嘿一笑便过去了,包了只烧鸡,打道回府。
“妈的,以后得在城里买套大房子。”男子吸溜着鼻涕,艰难地趟着雪往家走“咦,这是猪下崽子了?”男子看着门口的碎屑一脸疑惑地推开门,“我回来了。”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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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几间破落的草房大喊道,对于无人应答,男子早已司空见惯。推开堂屋大门,兴冲冲地叫嚷道“爹,你看我给你带回来啥了。”四五十岁却衰老异常的男人姗姗掀开门帘从屋内走出。
男子一脸得意的将葫芦递给男人,男人接过葫芦揭开盖子,闻着浓烈的酒气,昏暗的眼珠一亮,小心翼翼地倒出一小口,先用舌头沾了沾,随即才一吞而进,“呵,好酒,没掺水,这就没掺水。”男人一脸喜色,愁苦的面向都被冲淡了几分。男子拿着一块红布向内屋闯去,“娘,娘,我在街市撤了块红布,你做身新衣裳,喜庆喜庆。”
土炕上矮小的妇人吃力地纳着鞋底,听着男子的叫喊声抬起头来,隐藏在褶皱之下的眼睛吃力地睁开,咧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笑了起来,男子大咧咧地坐在炕上,将红布塞入妇人怀中,妇人摸着几十枚铜板的粗布,泪眼婆娑的摸了摸男子的头,“我的强儿,长大了。”因为牙齿残缺不全,女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吴强听着这话,突然心里不是滋味,将腰带中剩余的银钱悄悄塞入妇人手中,伏在妇人耳边小声说道“娘,别告诉爹,这些你都藏起来。”妇人看着手中的银钱,放下鞋底,一瘸一拐地走到低矮箱子前,吃力地蹲下身子,将手伸到箱子背后抽出一块砖,将散碎的银钱的放入其中,紧接着把砖塞了回去恢复原状,笑呵呵地拉着吴强的手拉起家常。
日上三竿,妇人起身做饭,吴强才得以脱身。走到外屋将醉醺醺的男人扛到內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烧鸡以及剩下的红布向隔壁的一排草房走去。
一推开门,满脸红光的汉子正在院中劈柴,汉子听到门响,抬起头,一看是吴强后,扭过头接着劈柴,吴强自知理亏,嘿嘿一笑便走入院中,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石碾上,“还在生哥气呢?”吴强坐在石凳上,汉子闷声劈柴,吴强摸了摸鼻子,“吴第,我买了你最爱的烧鸡,吃过之后,我陪你去二丫家提亲。”说着吴强得意地拍了拍碾上三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