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等墨儿回到桌边,才故意靠过去问她:“我们墨儿是不是也动了心呀?”
墨儿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转,她眨了眨眼,忽然大声道:“才没有,我是怕南风保护不好世子,出门在外,世子是最重要的,那保护世子的人自然也很重要。”
“墨儿,你知道一个成语吗?”苏瑶也一只手托着下巴,满脸戏谑的故意问。
墨儿扭头去看:“苏姐姐怎么忽然说这个?”
“虚张声势。”
墨儿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她伸手就要去捂苏瑶也的嘴,害羞道:“苏姐姐还说!”
苏瑶也哈哈大笑起来,她心里却想着若是墨儿真与南风凑成一对倒也好,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自己倒也放心。
等祁川再回来的时候,客房里的饭菜都凉了。祁川说自己在大厅里吃了一些,这会儿便带着苏瑶也回马车上。
出门在外,自然不比家中,一切井然有序。
祁川上任不久,却被皇帝委以重任,其他人敬畏的背后,更多的是考量。所以很多事情祁川都必须要亲力亲为,在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意的同时,祁川也在不断的扩展自己的实力。他需要忠诚的部下和得力的帮手,所以他也在考量别人。
这一路到了富阳花了约莫五日的功夫,一路上的风雨兼程,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富阳,也正如祁川所言,富阳的天气比京城暖和太多,苏瑶也下马车之前,便换了一身春装,轻便舒适,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其他人的马车都停在了驿站,祁川这辆倒是没停,直奔县令府。
祁川告诉苏瑶也,赵夫人早在给赵青风的家书中就提到了祁川和苏瑶也,这回赵青风得知苏瑶也跟着祁川来了富阳,自然也是高兴的,便邀他们入住县令府。
苏瑶也下了马车,望着天边的艳阳还有些晃神,这太阳太舒服了,晒得人懒洋洋的。
“哎哟——哎哟——”
只是街边的叫喊声打破了苏瑶也的惬意,她回头望过去,才发现县令府的旁侧搭起了小棚子,棚子下坐着好些百姓,这些人衣衫褴褛,面容痛苦,看起来似是生了病。
怎会有百姓呆在这样的地方,苏瑶也正准备走过去问一问,就听见门口传来人声。
“世子,世子妃,你们总算是到了,下官还真是望穿秋水啊。”
走出来的是个年长祁川几岁的男子,男子面容清瘦,精神还算不错,一身的官府水洗的都有些泛白了,看来穿了许多年。
苏瑶也瞧着这人眉目间颇有几分赵阳鸿的影子,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必定就是赵青风。
“赵兄客气,赵先生是我的老师,你也就算是我的师兄,我们师兄弟之间不必在意那些虚衔,你唤我祁川便可。”
赵青风闻言,连连摆手:“无论是按官职还是按身份,你都在我之上,礼不可废,既然你不愿我喊你世子,那我便唤你一声祁大人吧。”
苏瑶也忍不住捏着帕子掩嘴笑起来。
赵青风也注意到苏瑶也的笑,他扭头看向苏瑶也:“祁夫人是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
苏瑶也低眉浅笑,轻声道:“小赵大人这番模样还真是和赵先生一模一样。”
赵青风闻言哈哈一笑:“一样迂腐固执么?”
“是一样的刚正不阿,克己守礼。”
“对了,我娘说她收了你做干女儿,这么说来,祁夫人也算是我的干妹妹了。今日你们到访,就在我府中安心的住下,我定会好好照顾你们。”
“那就多谢哥哥了。”苏瑶也改口也快,几个人顿时笑了起来,高高兴兴的入了府。
可进了县令府,苏瑶也才发现这里的状况和自己的想象中的天差地别。
县令府作为一县之主总归是吃着朝廷的俸禄,若按照京兆尹的标准,府中亭台楼阁,下人小厮应当是一样都不会少,可苏瑶也一路走来,除了瞧见赵青风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厮,竟然再无其他下人。
傍晚将近,府中光线昏暗,看模样竟是连火烛都不算充足。
赵青风引着祁川和苏瑶也去了主厅,他在那里摆了一桌宴席,等苏瑶也落了座才发现。赵府用来招待客人的宴席也只有三菜一汤,瞧着就素净寡淡,较苏瑶也平日里的吃食还要差一些。
苏瑶也自然不会怀疑是赵青风故意为难,她来之前也听过一些关于富阳县的状况,她忍不住疑惑:“哥哥,我记得富阳县也有自己的特产,自从前年修了路,富阳与外界来往密切,百姓的条件理应是越过越好,怎么我一路走来,见哥哥府里府外都这般萧条呢?”
在赵府中,苏雅也和祁川都颇得赵家夫妇的喜爱和关照,苏瑶也同样心神感激,不打算与赵青风打什么官腔,正是把赵青风当做自家人,苏瑶也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赵青风也听出苏瑶也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本是打算拿起桌上的酒杯敬酒,这会儿也慢悠悠的放下:“妹妹有所不知,我富阳县按理说不会这般穷困,可偏偏出了个地头蛇,此人关系复杂,手眼通天,就连富阳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手中,所有人都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这才变成如今模样。”
这的确是个重大消息,祁川来之前只是奉旨来查水利工程一事,倒是不知道富阳还有这等气焰嚣张的人。
“赵兄乃是当地父母官,富阳的一切都应是由你来评判,遇上这种人, 赵兄为何不上书朝廷,让上面派人过来整顿?”祁川皱着眉,神情凝重。他最知赵家人的气性,他的老师就是个脾气执拗之人。
按赵夫人口中赵青风的性子也应该是一身正气,认死理儿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当地奸商压得低了头,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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