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做了一圈检查回来,病房里只剩下李维和关越庭,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一直没看到临思言出现,周燃心里已有了不好的猜测,但李维的转述还是让他一阵哑然。
“王伟那家伙,左腿和侧腹穿透枪伤,右腿粉碎性骨折,上了一打的钢钉,以后能正常走路就不错了,高强度动作是不可能了,肯定得从一线退下来。”
李维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心理阴影估计比基地还大。”
周燃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她还要关几天?”
“说的是一个星期,你赶紧想办法把人弄出来。”
周燃点点头:“那还用说,放心吧。”
李维又交待了一番七队现状,便起身走了,顺道去把好消息带给临思言。
这个晚上,七队的每个人都睡得极为踏实,连禁闭室里的临思言也在快天亮时久违地浅眠了一小时。
早上六点,换岗的人来了。
临思言掀开眼皮瞥了眼门外,继续闭目养神。她几乎三天没有合过眼,又一直处在封闭幽暗的环境中,虽然对时间的流逝把握依然准确。
集中力却不可避免地有些浑噩,因此当禁闭室的门打开时,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出来吧。”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临思言慢吞吞地走出禁闭室,认出那是李昭公的助理小王。
对方递给他一套干净的衣服,示意走廊尽头的淋浴间,微笑道:“去清洁一下吧。”
身上的衣服早已皱巴巴的,散发出一股汗味——毕竟三天半没洗澡了。
临思言将自己打理干净后,看到镜子里映出的自己,满眼红血丝,眼袋发黑,看起来憔悴又阴沉,实在是形象不佳。
算了,见个李昭公而已。她漫不经心地扒拉了两下头发,走出淋浴间。
等在门外的小王带他上了二楼,在某扇门前停下,敲了敲门:“李上将,人带来了。”
李昭公应声道:“进来。”
这是一间小型会客室,临思言推门而入,被正打在门上的阳光刺得眯了眯眼,然后便定住了,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周燃。
男人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肩上披着一件军装外套。
脖子上缠着几圈绷带,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
他看起来虚弱又苍白,眼睛却亮极了,正定定地望着临思言。
“周燃……”临思言迈出一步,视线一遍遍地扫过男人全身,像是要看清对方身上细微的每一处,确认周燃是真实的。
“过来。”周燃勾起嘴角,向她伸出手。
临思言疾步上前,握住了那只熟悉的手,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周燃!”
“咳咳!”从临思言开门开始就被视若空气的李昭公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换来周燃诧异的一瞥,那眼神似乎在说:老李你怎么还在?
天还没亮就被来自医疗部的夺命电话从床上挖起来的李昭公老泪纵横——这臭小子,磨完自己把临思言弄出来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虽然他也觉得眼下的气氛正在不断排斥自己这个第三者,但该说的李昭公还是得说。